第一个平行时空(第二章)

肖墨墨站在"字里行间"咖啡馆门前，深吸一口气。玻璃门映出她的倒影——今天她特意穿了件藏青色的连衣裙，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比前天雨夜那个狼狈模样体面多了。

手中的文件夹里装着为文浮夏新书准备的几幅样稿。昨晚她熬到凌晨三点，把《字里行间》的前两章读了五遍，试图抓住文字背后的韵律。

门铃清脆地响了一声。

"欢迎光临——哦，是你啊。"

吧台后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三十岁上下，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围裙。他手里正在擦拭一只咖啡杯，动作优雅得像在把玩什么艺术品。

"你好，我..."肖墨墨环顾四周，没看到文浮夏的身影。

"文浮夏还没到。"男人放下杯子，绕过吧台向她走来，"我是简繁，这家店的主人。你一定就是肖墨墨了。"

简繁的眼睛很特别，琥珀色的瞳孔在阳光下近乎透明，目光却深邃得仿佛能看透人心。肖墨墨莫名有些紧张，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文件夹。

"文浮夏昨天来过，说今天约了位插画师在这里谈合作。"简繁的声音很温和，"他特意嘱咐我，如果你先到，给你准备一杯'初见'。"

"初见？"

"我特调的一款咖啡，专为初次正式见面的人准备。"简繁转身回到吧台，"请坐吧，文浮夏应该快到了。"

肖墨墨选了靠窗的长桌坐下。咖啡馆内部比外观看起来更宽敞，原木色家具搭配暖黄灯光，墙上错落有致地挂着各种字画和老式印刷版。角落里有一架钢琴，旁边立着个复古留声机。

"你的'初见'。"简繁放下一只白色瓷杯，里面的咖啡呈现出渐变的琥珀色，最上层漂浮着一片薄薄的柠檬。

肖墨墨小心地抿了一口，眼睛瞬间睁大——咖啡的醇厚中带着柑橘的清新，尾调有一丝难以名状的甜。

"好特别！"

简繁微笑："初见总是特别的，不是吗？就像你和文浮夏的相遇。"

"那只是个意外..."

"人生最有趣的部分往往始于意外。"简繁意味深长地说，目光投向门口，"啊，你的'意外'来了。"

门铃再次响起，文浮夏走了进来。今天他穿了件浅灰色亚麻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看到肖墨墨，他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抱歉，编辑临时来电耽误了。"他在肖墨墨对面坐下，目光落在她手边的文件夹上，"看来你已经准备好了？"

肖墨墨点点头，把文件夹推过去。文浮夏翻开第一页时，他的表情专注得近乎虔诚，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抚过纸面，仿佛那不是普通的画纸，而是什么稀世珍宝。

"第一章的'雨巷'..."文浮夏轻声念道，目光在画稿和肖墨墨之间来回移动，"你完全抓住了那种朦胧感，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

他的话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吉他声打断。咖啡馆角落的钢琴旁，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正抱着一把原木色吉他随意拨弄着琴弦。

"谢星澜，别捣乱。"简繁皱眉道。

弹吉他的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微卷的栗色头发随意扎在脑后，左耳上的银色耳钉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穿着破洞牛仔裤和一件印着模糊字体的黑色T恤。

"我只是为新歌找找灵感。"被叫做谢星澜的年轻人咧嘴一笑，目光却直直地落在肖墨墨身上，"这位美女是？"

文浮夏轻咳一声："肖墨墨，我请的插画师。肖墨墨，这是谢星澜，本地音乐人，偶尔在这里驻唱。"

"偶尔？我上周可是来了四次！"谢星澜已经抱着吉他走了过来，毫不客气地拉开肖墨墨旁边的椅子坐下，"插画师？太巧了，我们乐队正需要新海报。"

肖墨墨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木质香水味，混合着一丝烟草气息。谢星澜的眼睛是浅褐色的，看人时带着毫不掩饰的直白热情，与文浮夏克制的礼貌形成鲜明对比。

"我...我可能没时间接其他工作。"肖墨墨往文浮夏那边靠了靠。

"别急着拒绝嘛。"谢星澜随手拨动琴弦，弹出一段轻快的旋律，"至少看看我们的音乐再决定？这周六我们在'蓝调'有演出，文浮夏可以带你来。"

文浮夏推了推眼镜："我们正在谈正事。"

"好吧好吧，不打扰你们艺术交流。"谢星澜站起身，临走前却突然凑近肖墨墨，"不过记住，我的邀请永远有效。"他眨眨眼，转身走向吧台，低声和简繁说了什么，引得后者摇头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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