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平行时空(第八章)

《字里行间》新书发布会的横幅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肖墨墨站在会场入口，调整着脖子上的丝巾——深蓝色，绣着银色的小星星，是专门为今天挑选的。会场内已经挤满了人，记者和读者排着队等待签售。

"紧张吗？"文浮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肖墨墨转身，呼吸为之一滞。文浮夏今天穿着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敞开，没有领带，整个人看起来既正式又不失随意。他的头发似乎精心打理过，眼镜换了一副更精致的金丝边款式，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有点。"肖墨墨老实承认，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丝巾末端，"这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活动。"

文浮夏伸手轻轻按住她不安的手指："你的插画是这本书不可或缺的部分。今天也是你的庆典。"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让肖墨墨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两个月来，他们的关系若即若离，每次即将更进一步时，总有一方会微妙地退缩。但此刻，文浮夏的眼神如此坚定，让她几乎相信他们之间那道无形的屏障终于要消失了。

"走吧，大作家。"肖墨墨笑着抽出手，"你的粉丝在等着呢。"

发布会进行得异常顺利。文浮夏的演讲简短而深刻，赢得阵阵掌声。当介绍到插画部分时，他特意请肖墨墨上台，称她为"让文字有了色彩的魔法师"。闪光灯下，肖墨墨脸颊发烫，却第一次感受到被认可的喜悦。

签售环节，读者们对插画的关注度超出预期。一位戴眼镜的女生甚至专门带了肖墨墨之前为其他书绘制的插图来签名。

"我最喜欢您画的《深海少女》，"女孩兴奋地说，"那种孤独又自由的感觉...您是怎么捕捉到的？"

肖墨墨正想回答，视线越过女孩肩膀，看到文浮夏正注视着她，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答案——因为遇见文浮夏后，她才真正理解了孤独与连接的双重滋味。

签售结束后，出版社在附近餐厅安排了小型庆功宴。肖墨墨换了一条简单的黑色连衣裙，文浮夏则脱了西装外套，卷起衬衫袖子，整个人看起来放松了许多。

酒过三巡，气氛愈发热烈。文浮夏一反常态，居然喝了好几杯红酒，眼角微微泛红，镜片后的眼睛比平时更加明亮。当编辑们起哄让他讲创作秘闻时，他居然没有推辞，反而绘声绘色地描述起自己收集雨声的怪癖，引得满堂大笑。

"最夸张的是，"文浮夏的声音因微醺而略显慵懒，"我为了录一场雷阵雨，差点被淋成肺炎。"

"然后写了整整一章关于感冒的感悟。"肖墨墨忍不住接话。

文浮夏转向她，眼神柔软："你还记得？"

"我记得关于你的很多事。"话一出口，肖墨墨就后悔了。这太直白了，尤其是在众人面前。但酒精似乎给了她某种勇气，让她没有移开视线。

餐桌上一片暧昧的起哄声。文浮夏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从眉毛到嘴唇，最后定格在她的眼睛。餐厅昏黄的灯光下，他们之间仿佛形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宇宙。

"各位，抱歉打断一下。"出版社主编突然站起来，"我们还有个惊喜准备。"

服务生推来一个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字里行间》畅销在望"。众人欢呼着切蛋糕、拍照，打破了刚才的微妙氛围。

庆功宴结束已是深夜。文浮夏主动提出送肖墨墨回家，两人并肩走在空旷的街道上，间隔的距离比平时近了许多，偶尔手臂相碰，却谁都没有刻意避开。

"你今天很开心。"肖墨墨说。夜风吹散了她的话，却吹不散空气中弥漫的某种期待。

"我很少这样。"文浮夏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今天很特别。书完成了，而且..."他停下脚步，转向她，"而且有你在一起。"

肖墨墨的心跳加速。文浮夏的脸在街灯下忽明忽暗，镜片后的眼睛深不可测。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触她的脸颊，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确认她是否真实。

"墨墨，我..."

"文浮夏！肖墨墨！"

一个熟悉的声音打破了宁静。谢星澜从街角跑来，明显喝得比他们还多，步伐踉跄，皮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黑色背心。

"我就知道能在这儿找到你们！"他大声说，一把搂住两人的肩膀，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发布会怎么样？大获成功？"

"很顺利。"文浮夏的语气瞬间冷却，身体微微后仰，拉开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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