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驶向城郊的一座小山丘,那里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灯火。夜风呼啸而过,肖墨墨紧紧抓住谢星澜的皮衣,眼泪随风飘散。
"这是我最喜欢的地方。"停车后,谢星澜说,"每当我觉得世界太复杂,就来这里看看。从远处看,一切都那么简单——只是一盏盏灯,一个个故事。"
肖墨墨望着脚下的城市,突然感到一阵疲惫:"你和文浮夏认识多久了?"
"三年多吧。"谢星澜靠坐在摩托车上,"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从来没提起过苏媛。"
谢星澜的表情变得复杂:"啊...原来如此。"
"你知道他们的事?"
"只知道一点。他们交往过一段时间,后来苏媛去了国外。"谢星澜递给她一瓶水,"文浮夏不提不是因为留恋,而是...那段关系结束时不太愉快。"
肖墨墨苦笑:"他留着他们的照片和一封未寄出的信。"
"文浮夏留着所有东西。"谢星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家伙连小学作业都分类保存。这不代表什么。"
"那为什么苏媛今天专门针对我?"
谢星澜叹了口气:"因为她知道文浮夏现在在乎的人是你。"
这句话本该让肖墨墨感到安慰,却只让她更困惑:"但他退缩了,又一次。每次我们即将更进一步,他就会找各种理由推开我。"
"因为他害怕。"谢星澜的声音出奇地温柔,"文浮夏的父亲是著名学者,从小对他要求严苛。他第一部小说失败后,差点一蹶不振。苏媛离开时,正是他最脆弱的时候。"
肖墨墨惊讶于谢星澜的洞察力。在她印象中,谢星澜一直是那个玩世不恭的音乐人,没想到他对朋友的了解如此深入。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她问,"你不是...喜欢我吗?"
谢星澜仰头看着星空:"是啊,很喜欢。但看到你难过,我更难受。"他转向她,月光下的表情异常认真,"明天音乐节开幕,我的乐队压轴演出。来吧,暂时忘掉这些烦恼。之后你再决定想要什么,以及...想要谁。"
肖墨墨没有立即回答。城市的灯光在脚下闪烁,每一盏背后都是一个故事,一段情感,一次选择。她突然想起简繁说过的话——不要因为害怕失去而放弃拥有的勇气。
但现在,勇气似乎成了最稀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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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肖墨墨顶着黑眼圈走进"字里行间"。咖啡馆里人不多,简繁正在吧台后研磨咖啡豆,看到她时挑了挑眉。
"看起来你需要一杯'清醒'。"他说。
"我需要一杯能让人忘记烦恼的东西。"肖墨墨瘫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
简繁没有多问,只是默默开始调制一杯冒着热气、散发着肉桂香气的饮品。推到她面前时,他说:"'真相'。喝下去,面对它。"
肖墨墨抿了一口,复杂的味道在舌尖炸开——先是苦涩,接着是微酸,最后竟有一丝回甘。
"昨晚我去见了文浮夏。"她突然说,"看到了他和苏媛的照片,还有一封信..."
简繁安静地听着,手上的工作没停。等肖墨墨讲完,他才开口:"你知道文浮夏为什么喜欢我的咖啡馆吗?"
肖墨墨摇头。
"因为这里允许不完美。"简繁指着一面墙上的顾客留言,"看那些涂鸦,有些简直丑得惊人。但文浮夏说,正是这种不完美让它真实。"他直视肖墨墨,"他害怕的不是爱,而是爱的代价——可能再次失败,可能再次被否定。"
"那我该怎么办?"
"先完成你的参赛作品。"简繁指了指她随身携带的画筒,"然后,给他一点时间,也给自己一点空间。有时候距离能让人看清什么最重要。"
肖墨墨打开画筒,取出那幅未完成的《重逢》。画中的女孩站在十字路口,两条小径延伸向远方。她突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完成它了——不是选择其中一条路,而是让女孩抬头看向画外的观者,眼神坚定而清醒。
"谢谢,简繁。"她轻声说,感觉胸口的重压轻了一些。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咖啡馆的门被猛地推开。谢星澜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演出服都没换,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你在这儿!我找了你一上午!"他对肖墨墨说,"音乐节提前开始了,我们得马上出发。"
肖墨墨看了看手表,又看了看未完成的画作,陷入两难。
简繁突然从吧台下拿出一个保温杯,装好她刚才没喝完的咖啡:"带上这个。有时候,换个环境会有新灵感。"
谢星澜已经帮她收拾好画具:"走吧,我的摩托车在外面。"
肖墨墨被他的热情感染,点了点头。也许简繁是对的,离开这座城市几小时,呼吸不同的空气,能帮她理清思绪。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文浮夏走进了咖啡馆,手里拿着一封刚写完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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