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坊司的晨钟还未敲响,文浮夏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小姐!快起来!"墨墨的声音透着不寻常的紧张,"谢公子派人来,说要您立刻去谢府!"
文浮夏猛地坐起,睡意全消。自从白玉簪被拿走,她一直提心吊胆,预感谢星澜会有进一步动作。
"说了什么事吗?"她一边快速梳洗一边低声问。
墨墨摇摇头,帮她系好衣带:"只说要考校琴艺。"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小姐小心,今早我见谢公子与几个生面孔密谈,那些人腰间佩刀,像是军中的人。"
文浮夏心头一紧,将简繁给她的木簪仔细藏在袖中暗袋里。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眼案头那支已经开始枯萎的兰花——简繁送信时带来的那支。三日过去了,他答应再联系的日子就在今天,可她却被突然叫走。
谢府比文浮夏想象的更为宏伟。朱漆大门上的铜钉在晨光中闪着冷光,门前两尊石狮怒目圆睁,仿佛随时会扑向来客。她被引入一处幽静的院落,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处处彰显主人的权势与品味。
谢星澜正在水榭中独自品茶,见她来了,懒懒地抬手示意她坐下。
"文小姐近日可好?"他唇角含笑,眼中却无温度。
文浮夏福了福身:"托公子的福。"
"听说你常去城南的观音庙?"谢星澜突然问道,手指轻轻敲击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
文浮夏后背一凉,强自镇定:"只是去上香祈福。"
"是吗?"谢星澜轻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正是她的白玉簪,"文小姐可知道这簪子有何特别之处?"
文浮夏盯着簪子,心跳如鼓:"这是祖母留给家父的遗物。"
"不止如此。"谢星澜转动着簪子,"这簪尾暗藏机关,里面曾藏有半张图纸。"他忽然倾身向前,"另外半张,恰巧在我父亲手中。"
文浮夏瞳孔骤缩。她从未发现簪中有机关!父亲也从未提起过。
"我...我不知道公子在说什么。"她声音微颤,却并非全是伪装。
谢星澜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拍了拍手:"今日请文小姐来,是要你为几位贵客演奏。"他意味深长地补充,"他们都是鉴赏琴艺的高手,文小姐可要...好好表现。"
水榭帘幕掀起,走进来三位男子。为首的身着紫色官服,气度不凡;左侧是个满脸横肉的武将;右侧则是个文士打扮的中年人,眼神阴鸷。文浮夏不认识他们,但从装束判断,绝非寻常人物。
"这位就是文大人的千金?"紫衣官员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一件货物,"果然姿色不凡。"
谢星澜微笑:"正是。文小姐琴艺超群,今日特意请她为诸位助兴。"
文浮夏被安排在一张古琴前。她深吸一口气,指尖轻抚琴弦,奏起一曲《清心普善咒》。这是佛门静心之曲,希望能平息自己狂跳的心。
曲至半途,那武将突然打断:"听说文大人精通兵法,曾著《北疆防御策》?文小姐可曾听令尊提起?"
文浮夏指尖一顿。父亲确实写过这样的策论,但从未公开,此人如何得知?
"家父不与我谈论政事。"她轻声回答。
"是吗?"文士冷笑,"那文大人可曾提起弘化七年冬,北疆那场'大胜'?"
文浮夏心头巨震——这正是简繁提到的关键年份!她强自镇定,继续抚琴:"大人说笑了,闺阁女子怎会知道这些。"
紫衣官员忽然倾身:"文小姐,若你能告诉我们那半张图纸的下落,或许...可以让你父亲早日脱离苦海。"
琴音戛然而止。文浮夏抬头,眼中含泪:"诸位大人,浮夏真的不知什么图纸。若知道能救父亲,岂会隐瞒?"
谢星澜一直冷眼旁观,此时突然开口:"文小姐,你可认识简繁?"
这个名字像一把利剑刺入文浮夏胸口。她强迫自己不要露出异样:"简大人?曾在及笄礼上有一面之缘。"
"仅此而已?"谢星澜眯起眼,"那为何有人见你与他私会于茶楼?"
文浮夏的血液仿佛凝固。他们被发现了!她急中生智,垂首作羞涩状:"浮夏...浮夏确实私下见过简大人。他...他说欣赏我的琴艺..."她故意欲言又止,仿佛有难言之隐。
紫衣官员哈哈大笑:"原来如此!简家小子也动了凡心啊!"
谢星澜却不为所动:"是吗?那文小姐可否解释,为何每次与简繁见面后,教坊司就会有些...不寻常的动静?"
文浮夏知道这是在诈她。她与简繁见面极为谨慎,不可能留下把柄。她抬起泪眼:"公子是在怀疑浮夏吗?若不信,大可去问简大人。"
一阵沉默。就在文浮夏几乎撑不下去时,墨墨突然匆匆进来,在谢星澜耳边低语几句。谢星澜眉头一皱,起身对三位客人道:"失陪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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