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浮夏垂首不语。
谢星澜突然话锋一转:"听说你父亲有半块玉佩,从不离身?"
文浮夏心头一跳:"公子如何得知?"
"猜的。"谢星澜轻笑,"我父亲也有半块,说是年轻时与好友的信物。"他放下剑,直视文浮夏,"说来也巧,那好友姓简。"
文浮夏强自镇定:"世间巧合之事甚多。"
"是吗?"谢星澜从抽屉中取出一个锦盒,"那这个呢?"
盒中正是她那半块玉佩!文浮夏这才发现,父亲珍视的玉佩不知何时已被谢星澜取走。
"你父亲流放前,我特意去讨来的。"谢星澜把玩着玉佩,"我一直好奇,为何简家与文家从无往来,简繁却对你家案子如此上心。"
他忽然将玉佩扔给文浮夏:"拿着吧,反正...很快就不重要了。"
文浮夏接住玉佩,不明所以。谢星澜的笑容让她毛骨悚然:"公子何意?"
"没什么。"谢星澜转身望向窗外,"只是觉得,有些缘分,真是奇妙。比如你与简繁,比如...我与你。"
文浮夏离开谢府时,心中充满不安。谢星澜的话似有所指,却又模糊不清。她刚转过一个街角,就被拉入一辆马车。
"别怕,是我。"简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文浮夏又惊又喜:"你怎么..."
"我一直在谢府外等你。"简繁面色凝重,"冯保昨夜死了,说是旧疾突发。"
文浮夏倒吸一口冷气:"灭口!"
简繁点头:"幸好我们已得到半张图纸。"他从怀中取出半块玉佩,"你看。"
文浮夏惊讶地发现,这半块与她父亲的那半块纹路完全一致!她急忙取出自己的半块,两块玉佩完美拼合,严丝合缝。
"我父亲临终前将这半块玉佩交给我,说若有朝一日遇到持另半块的人家,务必倾力相助。"简繁轻抚拼合的玉佩,声音低沉,"没想到,竟是文家。"
文浮夏眼眶发热:"所以...你调查我父亲的案子,是因为..."
"起初是。"简繁直视她的眼睛,"但现在不是了。"
两人四目相对,马车内一时寂静无声。文浮夏能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也能看到简繁眼中涌动的情感。
"我收到家书。"简繁突然打破沉默,"家母为我定了亲事,是礼部侍郎的千金。"
这句话如一盆冰水浇在文浮夏头上。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恭喜简大人了。"
"我不会答应。"简繁坚定地说,"但在洗刷文家冤屈前,我无法公开拒绝,否则会连累家母。"
文浮夏垂下眼帘,心中五味杂陈。她有什么资格阻止简繁娶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一个乐伎,怎敢奢望...
"浮夏。"简繁突然唤她的名,声音温柔,"等一切结束,我..."
马车突然急停,外面传来喧哗声。简繁警觉地掀开车帘一角:"官兵在搜查,可能是找你的。"他迅速脱下外袍裹住文浮夏,"从后面走,我引开他们。"
文浮夏抓住他的手腕:"太危险了!"
简繁反握住她的手:"相信我。"他塞给她一封信,"这里有我查到的所有证据和下一步计划。若三日内我没有消息,就去找墨墨,她知道该怎么做。"
文浮夏还想说什么,简繁已跳下马车,故意大声呵斥车夫,引开了官兵的注意。她趁机从车后溜走,混入人群。
回到教坊司,文浮夏锁好房门,颤抖着打开简繁的信。信中详细记录了谢将军伪造军情、陷害忠良的证据,以及一个惊人的计划——趁三日后科举考试时,当众揭发此案!
"科举期间百官齐聚,是引起皇上重视的最佳时机。"简繁在信中写道,"我已联络数位清流官员联名上奏。若事败,罪名我一人承担。"
文浮夏的泪水打湿了信纸。这分明是赴死的决心!她必须做些什么,绝不能眼睁睁看着简繁冒险。
窗外,暮色四合。文浮夏取出拼合的玉佩,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那是两把交叉的长剑,象征着生死与共的誓言。如今,这誓言传到了她和简繁手中。
"无论多难,我都会帮你。"她轻声自语,将玉佩紧紧贴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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