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浮夏缓缓抬头,看到一位年约五旬的男子,眉目间透着疲惫与威严。
"果然有文卿的风骨。"皇上微微颔首,"今日就弹一曲《阳春》吧。"
文浮夏指尖轻拨琴弦,悠扬的旋律流淌而出。她全神贯注于琴艺,却也不忘用余光观察四周。席间除了皇上妃嫔,还有几位大臣,谢星澜果然在列,正与一位紫袍官员低声交谈。
曲终,皇上颇为赞赏:"文卿女承父艺,甚好。朕记得文卿还擅长《广陵散》?"
文浮夏心头一跳。《广陵散》是父亲最爱的曲子,但极少在外人面前弹奏。皇上如何得知?
"回陛下,家父确实常抚此曲。"她谨慎回答。
皇上若有所思:"那今日就听《广陵散》吧。"
文浮夏深吸一口气,奏起这首充满杀伐之气的古曲。琴音铮铮,仿佛刀剑相击,她仿佛看到父亲在灯下抚琴的背影,眼中泛起湿意。
曲至激昂处,忽然一声脆响——琴弦断了!
席间一片哗然。文浮夏慌忙伏地:"民女该死!"
皇上却摆摆手:"不妨事。《广陵散》本就不全,弦断也是常事。"他转向身旁太监,"冯保,取朕的'九霄环佩'来。"
文浮夏猛地抬头。站在皇上身侧的老太监满头白发,面容枯槁,眼神呆滞,正是冯保!她心跳如鼓,机会就在眼前!
冯保蹒跚离去,片刻后抱来一张古琴。文浮夏接过琴时,趁机将预先写好的字条塞入他袖中。老太监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异色,却很快恢复呆滞。
文浮夏继续演奏,心中却思绪万千。冯保真的疯了吗?他会看她的字条吗?字条上只写了"白玉簪"三字,若他真是知情人,应该明白其中含义。
宴席将散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走来,在斟茶时"不小心"打湿了文浮夏的衣袖。
"奴婢该死!请随奴婢去更衣!"小太监连连磕头。
文浮夏会意,向皇上告罪后随小太监离开。穿过几道回廊,小太监突然低声道:"文小姐,冯公公让奴才带您去见他。"
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小院,冯保正在院中呆坐。见文浮夏来,他浑浊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清明。
"白玉簪...带来了吗?"他的声音嘶哑如砂纸摩擦。
文浮夏急忙取出簪子。冯保颤抖着接过,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插入簪尾细缝轻轻一转。
"咔嗒"一声,簪子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张薄如蝉翼的绢纸!
"这是..."
"先锋营真正的行军路线。"冯保急促地说,"当年文大人与简大人各持一半...他们料到谢怀会改令,特意留下证据..."
远处传来脚步声,冯保慌忙合上簪子塞回文浮夏手中:"快走!他们来了!记住...要找另半张图,去简家找...墨玉簪..."
小太监拉着文浮夏匆匆离开。刚拐过回廊,就撞见谢星澜带着两名侍卫迎面走来。
"文小姐这是去哪儿了?"谢星澜眯起眼,"宴席都散了,教坊司的人正四处寻你呢。"
文浮夏心跳如雷,袖中的手紧握白玉簪:"民女更衣后迷了路,多亏这位小公公引路。"
谢星澜审视着她,突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脸色这么差,可是受了惊吓?"他的拇指擦过她的唇瓣,声音低沉,"在宫里乱走,可是会出事的。"
文浮夏强忍颤抖:"谢公子教训的是。"
谢星澜盯着她看了许久,终于放手:"走吧,我送你出宫。"
出了宫门,谢星澜突然道:"酉时将至,文小姐可有兴趣同游御花园?"
文浮夏心头巨震——他怎么会知道她与简繁的约定?难道信被截获了?
"民女...该回教坊司了。"她低声回答。
谢星澜冷笑一声:"是吗?那简繁要在石亭白等了。"他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记住,文小姐,有些缘分,强求不得。"
回到教坊司,文浮夏瘫坐在床,冷汗浸透衣衫。谢星澜知道他们的计划,简繁有危险!但她无法传递警告,只能祈祷简繁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酉时将至,文浮夏如坐针毡。忽然,窗外飞来一块小石子,接着是第二块、第三块。她小心开窗,看到墨墨站在树下,脸色仍不好,却目光炯炯。
"小姐,简大人派人传信,约会取消。"墨墨低声道,"他说...玉簪之事已明,让您静候消息。"
文浮夏松了口气,却又升起新的忧虑。简繁如何知道玉簪的事?除非...他已经见到了冯保?
夜深人静时,文浮夏再次检查白玉簪中的半张图纸。上面精细绘制着山脉河流,还有一条用朱砂标注的路线,旁边小字写着"西路安全,东峡埋伏"。这无疑证明了谢将军故意让先锋营送死的罪行!
次日清晨,教坊司突然接到谢府邀请,要文浮夏过府演奏。文浮夏心知不妙,却无法拒绝。
谢府书房内,谢星澜正在赏玩一把古剑。见文浮夏进来,他头也不抬地说:"文小姐昨日在宫中表现甚佳,连皇上都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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