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星澜用拇指抹去钥匙上的浮灰,金属表面露出刻痕「A-17」。
储物柜的霉味扑面而来。城北汽修厂的早班工人还没开工,只有几只麻雀在生锈的排风扇上跳来跳去。他蹲下身,将钥匙插进最底层的柜门——和五年前一样滞涩,需要往左拧半圈才能打开。
柜子里只有一个牛皮纸袋。
照片滑出来的瞬间,他的手指在晨光中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2018年5月12日的车祸现场,翻倒的银色奔驰,以及...半张被血浸透的学生证。
"找到想要的东西了?"
谢星澜猛地回头。简繁站在三米外的叉车阴影里,手里拿着两杯便利店咖啡,黑眼圈在苍白的脸上格外明显。
"跟踪我?"谢星澜把照片塞回纸袋,金属柜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
简繁递过咖啡:"文浮夏父亲今早被董事会临时停职。"他指了指纸袋,"和这个有关?"
冰美式的苦味在舌尖蔓延。谢星澜突然笑了:"你知道当年那场车祸,活下来的除了我妹妹,还有谁吗?"
阳光穿过高高的气窗,将钥匙投影在墙上,形状像一把染血的匕首。
肖墨墨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加密文档。
《给简繁的第七封信》的密码框跳动了十七次,她输入的每个组合都显示错误。最后一次尝试时,她突然想起大学时文学社的储物柜密码——简繁的生日加上她的学号后三位。
文档解锁的瞬间,办公室门被推开。
"你在看什么?"
文浮夏的声音让她差点合上笔记本。女孩抱着厚厚一摞档案袋,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袖口沾着咖啡渍。
"没什么。"肖墨墨迅速切换页面,"昨晚没睡好?"
文浮夏的指尖在档案袋上收紧:"我父亲...他..."她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闪现一条消息:「别相信谢星澜」。
档案袋哗啦一声散落在地。其中一份露出半页财务报表,林振业的签名旁边有个鲜红的指印。
肖墨墨弯腰帮忙收拾,突然按住其中一页:"这是...车险理赔单?"
2018年5月15日,赔付金额50万,受益人签名处是...谢星澜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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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澜掐灭第三支烟时,安全门被猛地踹开。
文浮夏站在风口,马尾辫被吹得散乱,手里攥着那张理赔单:"你拿了我家的赔偿金?"她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那你为什么还...还..."
"还假装恨林振业?"谢星澜接过她的话,从内袋掏出一张折叠的支票,"看清楚,我从来没兑付过。"
支票边缘已经泛黄,金额栏写着50万,签名处却是文浮夏父亲的名字。
"你父亲当年想用钱封我的口。"他的声音突然放轻,"可惜他不知道,我妹妹临终前说了句话。"
正午的阳光太烈,文浮夏看不清谢星澜的表情,只听见金属打火机开合的脆响。
"她说...『刹车被人动过』。"
一片云遮住太阳,阴影掠过谢星澜脸上的伤疤,像道新鲜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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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繁的U盘插入主机时,整个部门的电脑同时黑屏。
"别紧张。"他敲了几下键盘,显示器陆续亮起蓝光,"只是调取2018年的邮件备份。"
肖墨墨看着进度条缓慢前进:"你真相信能找到证据?"
"李临死前说过..."简繁突然咳嗽起来,药盒从口袋滑落,撒出几粒白色药片,"林振业习惯在...在邮件里留后手..."
肖墨墨捡起药片,突然愣住——这不是她见过的任何一种抗焦虑药。
屏幕突然弹出提示框:「找到加密邮件【20180511】」。附件是段行车记录仪视频,时间显示2018年5月12日凌晨1:23,画面里有人影在奔驰车底忙碌。
放大到极限时,那人右手小指上的疤痕清晰可见。
"是李临..."肖墨墨倒吸一口气,"但为什么..."
简繁的瞳孔骤然收缩:"看副驾驶座位。"
模糊的影像里,放着一本《文学社年鉴》,封面上烫金的2017字样反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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