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墨推开咖啡馆的门时,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她和简繁大学时常来的地方,七年过去,连菜单都没变过。靠窗的角落里,一个穿灰色卫衣的男人背对着门口,帽檐压得很低。
"L?"她的声音比想象中更平静。
男人转过身——是李临,文学社当年的副社长,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你来了。"他的目光越过她,落在紧随其后的简繁身上,嘴角扯出一个古怪的笑,"果然带着保镖啊。"
简繁没说话,只是拉开椅子让肖墨墨坐下,自己站在她斜后方,像一堵沉默的墙。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在驼色风衣上洇出深色痕迹。
李临推过来一个牛皮纸袋:"当年的事,都在这里了。"
肖墨墨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沓泛黄的打印纸。最上面那张显示着七年前的邮件记录——发件人赫然是「L」,内容却是以简繁口吻向杂志社投稿的邮件,附件正是她那篇获奖小说的修改版。
"为什么?"她的指尖在纸面上留下潮湿的指印。
李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因为嫉妒。"他盯着简繁,"凭什么你总能拿到最好的资源?凭什么连肖墨墨都只愿意跟你搭档?"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水珠在玻璃上蜿蜒成河。简繁突然伸手按住那份文件:"证据呢?"
"当年杂志社的编辑还活着。"李临露出惨淡的笑容,"他手里有原始邮件。"
肖墨墨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她抓起那叠纸冲向洗手间,差点撞翻服务员手中的托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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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手间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肖墨墨撑在洗手台上,盯着镜子里那张苍白的脸。七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就不会为这件事流泪,可眼眶还是热得发疼。
门外传来简繁的声音:"墨墨?"
她没回答,只是拧开水龙头,把冰凉的水拍在脸上。水流顺着下巴滴落,分不清是自来水还是眼泪。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简繁的声音隔着门板,显得有些沉闷,"但这不是你的错。"
肖墨墨突然拉开门。简繁站在离门半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她的外套和那叠资料。他的睫毛上还挂着雨珠,在灯光下像细小的钻石。
"我退学那天,"她的声音哑得不像自己,"你在哪?"
简繁的瞳孔微微收缩:"医院。我父亲......"他停顿了一下,"脑溢血。"
这个答案像一记闷拳打在肖墨墨胸口。她记得简繁的父亲,那个总是笑眯眯的文学系教授,会在他们熬夜赶稿时送来热牛奶。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李临慌张地跑过来:"有人跟踪我!他们找到这里了——"
话音未落,咖啡馆的玻璃门被猛地推开,三个穿黑西装的男人闯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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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繁的反应比肖墨墨想象中快得多。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冲向后门,李临紧随其后。雨水瞬间浇透了他们的衣服,肖墨墨的帆布鞋踩进水坑,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分开走!"简繁把资料塞进她怀里,"明天公司见!"
肖墨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进了一条小巷。她蜷缩在垃圾箱后面,听着脚步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心跳声在耳膜里鼓噪,和雨声混成一片。
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手突然搭上她的肩膀。
"是我。"
谢星澜的脸出现在视线里,他浑身湿透,手里拿着一把黑伞,却奇怪地没有撑开。
"简繁让我来接你。"他看了眼她怀里的资料,眼神微妙地变了变,"看来你们找到答案了。"
肖墨墨想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但谢星澜已经转身走进雨里。她只好跟上,雨水顺着发梢流进衣领,冷得像刀割。
转过两个街角后,谢星澜突然停下脚步。
"你相信他吗?"他没头没尾地问。
"什么?"
"简繁。"谢星澜转过身,雨水顺着他的伤疤流下,"七年前的事,你真的相信是李临一个人做的?"
路灯在雨中形成朦胧的光晕,肖墨墨突然注意到谢星澜右手小指上有一道陈年疤痕——和李临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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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浮夏被电话铃声惊醒时,正在沙发上打瞌睡。
"喂?"她的声音还带着睡意。
"能来公司一趟吗?"是简繁,背景音里有急促的脚步声,"需要你帮忙查点东西。"
二十分钟后,文浮夏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简繁和谢星澜站在投影仪前,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复杂的公司股权结构图。
"这是......"
"总部最近的人事调动。"简繁递给她一杯热咖啡,"能帮我核对一下这些人的背景吗?"
文浮夏接过资料,突然注意到简繁右手虎口处有一道新鲜的伤口,血渍已经凝固。
谢星澜靠在窗边,指尖转着一个U盘:"李临给的资料我分析过了,邮件IP确实被篡改过。"他顿了顿,"但技术手段很专业,不像业余人士能做到的。"
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窗外的雨小了,霓虹灯的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影子。
文浮夏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最后落在电脑屏幕上。她突然瞪大眼睛:"这个人我认识!"
她指着股权图角落里的一个名字——林振业,五年前那起酒驾事故的肇事者。
简繁和谢星澜同时转头看她。
"你确定?"谢星澜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冰冷。
文浮夏点点头,手指不自觉地揪住衣角:"他...他是我父亲生意上的伙伴。"
投影仪的光束里,尘埃缓缓浮动。简繁慢慢坐回椅子上,手指交叉抵住下巴:"看来我们找到真正的'L'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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