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墨墨的指尖在数位板上飞舞,显示器上的设计图渐渐成型——一件融合了荆棘元素与蝴蝶意象的晚礼服。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个人,窗外暴雨如注,雨点敲打玻璃的声音像某种密码。
这是她连续加班的第七个夜晚。自从三天前米兰时装周的邀请函意外落入她手中,简繁就给了她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一周内完成一个完整系列的设计方案。
"如果你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简繁当时这样说着,将邀请函像飞镖一样掷在她面前,"就别妄想重回设计行业。"
显示器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3:47。肖墨墨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视线模糊了一瞬。她已经超过十六小时没有进食,胃部传来抗议的绞痛。办公桌抽屉里还有半包饼干,但那是留给明天早上的——如果现在吃了,明早的低血糖会更严重。
"再坚持一会儿..."她小声鼓励自己,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设计图还差最后几笔,这个系列她命名为"荆棘鸟之泪",灵感来源于内衣里藏的那片瓷片上的花纹。
雨声渐急,肖墨墨感到一阵眩晕。她伸手去够水杯,却发现手臂重得像灌了铅。水杯在视线中分裂成两个、三个...最终,世界倾斜了。
她最后的意识是额头撞在键盘上的疼痛,和远处似乎有人喊她名字的声音。
肖墨墨再次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一盏无影灯。消毒水的气味刺激着她的鼻腔,身下是冰冷的诊疗床。她试图坐起来,却被一只温暖的手按回原位。
"别动,葡萄糖还没滴完。"文浮夏医生的脸出现在视线里,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带着责备,"你知道你的血糖值有多低吗?2.3mmol/L,足够昏迷了。"
肖墨墨的喉咙干得冒火:"我怎么..."
"简总发现你晕倒在办公室。"文浮夏调整着点滴速度,"他亲自把你送过来的。"
这个信息让肖墨墨的大脑瞬间清醒:"简总?他...没生气?"
文浮夏的表情变得复杂:"相反,他动用了私人飞机上的医疗设备。"医生指了指角落里的便携式监护仪,上面还印着简氏的logo,"你对他来说很特别。"
肖墨墨想反驳,却突然注意到文浮夏正盯着她露出的手腕——那个月牙形的疤痕。医生的手指轻轻抚过疤痕表面,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古董。
"这个疤痕..."他的声音突然变得遥远,"是1999年6月留下的,对吗?"
肖墨墨瞪大眼睛:"您怎么知道?"
文浮夏没有立即回答。他转身从药柜取出一支针剂,玻璃安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因为我当时在场。"他掰开安瓿,声音异常平静,"你从自行车上摔下来,我父亲为你缝合的伤口。"
记忆的碎片突然闪回——夏日午后,刺眼的阳光,一个穿白大褂的高大男人,还有...一个戴草帽的小男孩在旁边递纱布。
"你是...文叔叔家的..."肖墨墨的声音发抖。
"浮夏。那时候你叫我'小夏哥哥'。"文浮夏的微笑中带着苦涩,"我家住在你家隔壁,直到那场大火..."
"大火?"肖墨墨皱眉,"我不记得..."
文浮夏的针头突然一偏,险些扎错位置。他迅速调整呼吸:"抱歉。你父母没提起过吗?"
肖墨墨摇头。关于童年的记忆总是模糊不清,像隔着一层毛玻璃。父母只说他们搬过家,旧相册也所剩无几。
文浮夏若有所思地给她贴上止血胶布:"简总知道你是谁吗?"
"知道什么?"肖墨墨困惑地问,"我只是个欠债的助理..."
诊疗室的门突然被推开,简繁大步走进来,西装外套被雨水打湿,肩膀处颜色深了一片。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最后落在肖墨墨苍白的脸上。
"醒了?"简繁的声音比平时低沉,"你的设计稿我看了。"
肖墨墨的心沉到谷底。她还没完成最后的修饰...
"米兰方面通过了。"简繁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他们想要整个系列,下个月展出。"
肖墨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可是我只完成了初稿..."
"所以他们要的是成品,不是草稿。"简繁不耐烦地皱眉,却伸手调整了她身后的枕头,"两周后出发,你作为主设计师随行。"
这个头衔让肖墨墨的眼泪夺眶而出。主设计师——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认可,却以这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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