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诊疗室2

文浮夏清了清嗓子："病人需要休息。简总，有些检查结果您应该看看。"

简繁跟着文浮夏走到角落的电脑前。肖墨墨努力竖起耳朵，却只捕捉到零星的词汇："RH阴性血"... "基因匹配"... "不可能这么巧合"...

简繁的背影突然变得僵硬。他猛地转向肖墨墨，眼神锐利得像是要穿透她的灵魂："你的血型？"

"AB型RH阴性。"肖墨墨下意识回答，"很稀有的那种..."

简繁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他转向文浮夏："重新检测。我要百分之百确定。"

文浮夏点头，却对肖墨墨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只是常规检查。RH阴性血的人有些特殊医疗需求，我们需要提前准备。"

简繁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屏幕，脸色微变："我马上回来。"说完大步离开诊疗室。

门关上后，文浮夏迅速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试管："我需要你的一点头发。"

"为什么？"

"信任我。"文浮夏的眼神变得恳切，"就像你七岁时信任我帮你包扎膝盖那样。"

肖墨墨犹豫了一下，还是拔下几根头发递给他。文浮夏小心地将头发封入试管，贴上标签【X-7】，然后锁进保险柜。

"不要告诉简总。"他低声说，"为了你的安全。"

肖墨墨正想追问，诊疗室的门再次打开。这次进来的是谢星澜，她鲜红的指甲在白色环境中格外刺眼。

"文医生，董事会需要那份基因报告。"她的目光落在肖墨墨身上，嘴角勾起冷笑，"看来小助理恢复得不错？简总为了你取消了整个高管会议，真是...感人。"

文浮夏挡在病床前："病人需要休息。"

"当然。"谢星澜假笑着靠近，突然抓住肖墨墨的手腕，"只是好奇什么样的设计师会在办公室晕倒...除非，"她的指甲陷入肖墨墨的皮肤，"她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肖墨墨挣脱不开，疼得倒抽冷气。谢星澜的力量大得惊人，完全不像她纤细手腕应有的力道。

"放开她。"文浮夏厉声道。

谢星澜充耳不闻，俯身在肖墨墨耳边低语："你以为简繁为什么对你特别？因为你的血型...和他死去的妻子一模一样。"她满意地看着肖墨墨脸色变白，"好好想想吧，替身小姐。"

文浮夏强行分开两人："够了！"

谢星澜优雅地整理衣袖："报告别忘了，文医生。董事会很关心...X项目的进展。"她转身离开，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胜利的节奏。

诊疗室陷入沉默。肖墨墨低头看着手腕上的红痕，谢星澜的话像毒蛇般缠绕着她的思绪。

"她说的...是真的吗？"肖墨墨轻声问，"关于简总的妻子..."

文浮夏叹了口气："林小姐确实是RH阴性血。但谢星澜的话你只能信三分。"

"林小姐？"

"林芮，简总的亡妻。三年前车祸去世。"文浮夏的声音变得谨慎，"但你和她长得并不像，所以替身之说..."

门第三次被推开，简繁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个纸袋。他敏锐地察觉到室内的紧张气氛："怎么了？"

"没什么。"文浮夏迅速恢复职业微笑，"病人可以回去了，但需要有人看着，防止夜间低血糖复发。"

简繁点点头，出人意料地将纸袋递给肖墨墨："吃。"

纸袋里是一份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和一杯红糖姜茶。这种平民食物出现在简繁手中显得格外违和。

"您...去买粥了？"肖墨墨不敢相信。

简繁的表情有些僵硬："路过。"他看了眼手表，"点滴结束后我送你回去。"

文浮夏识趣地退出诊疗室，临走时对肖墨墨使了个眼色。肖墨墨小口喝着粥，偷瞄简繁的侧脸。在荧光灯下，他眼下的青影格外明显，下颌线条紧绷如弓弦。

"设计稿..."肖墨墨试探着开口。

"很好。"简繁打断她，"比我想象的好。"

这简短的称赞让肖墨墨心头一暖。她鼓起勇气："简总，为什么选我？您明明有那么多专业设计师..."

简繁的目光落在她手腕的月牙疤痕上，眼神变得深远："因为你的设计里有种东西...一种挣扎着想要破茧而出的生命力。"他顿了顿，像是在斟酌词句，"就像荆棘鸟。"

肖墨墨的心跳漏了一拍。荆棘鸟——这正是她内心最隐秘的自我比喻。

"你知道荆棘鸟的传说吗？"她轻声问。

简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知道。它一生只唱一次歌，用荆棘刺穿自己的胸膛。"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雨声和点滴声交织。肖墨墨突然注意到简繁左手无名指上的戒痕——谢星澜提到的亡妻留下的印记。

"林小姐...也喜欢荆棘鸟吗？"话一出口肖墨墨就后悔了。

简繁的表情瞬间结冰："谁告诉你关于她的事？"

"谢总监..."

"不要打听我的私事。"简繁的声音降至冰点，"那不在你的工作范围内。"

肖墨墨低下头："对不起。"

点滴结束，简繁亲自帮她拔针，动作意外地轻柔。当他们走出医疗中心时，雨已经小了。简繁脱下西装外套罩在肖墨墨肩上，布料上残留的体温和淡淡的雪松香气包围了她。

电梯里，肖墨墨鼓起勇气："简总，关于米兰时装周...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简繁盯着电梯数字："别搞砸了。"

"我不会的。"肖墨墨握紧拳头，"我保证。"

电梯停在48楼。简繁突然开口："明天休息一天。"看到肖墨墨惊讶的表情，他补充道，"我要的是能工作的助理，不是病号。"

回到房间，肖墨墨发现桌上多了一个保温盒，里面是精致的营养餐，旁边放着一瓶维生素和一张纸条：【每日两次，随餐服用。——W】

她拉开抽屉想放好维生素，却看到里面静静躺着一本护照和机票——米兰往返，头等舱，乘客姓名：肖墨墨，身份：简氏集团首席设计师。

护照下面压着一张照片，边缘已经泛黄。照片上是年轻的简繁和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站在银杏树下。女孩的腕间，隐约可见一条红绳，上面系着一个小小的荆棘鸟挂饰。

照片背面写着：【芮与繁，永恒之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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