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绽放时1

米兰马尔彭萨机场的灯光在雨幕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肖墨墨紧贴着舷窗，看着地勤人员在暴雨中穿梭。机舱内回荡着机长广播："由于天气原因，所有航班暂缓起飞..."

"延误多久？"简繁的声音从对面沙发传来，他正在审阅一份合同，金质钢笔在纸面上划出凌厉的线条。

"至少两小时，简总。"空乘恭敬地回答，"塔台说雷雨云团正在移动。"

肖墨墨悄悄揉了揉太阳穴。自从一周前被任命为米兰时装周的主设计师，她几乎没有合过眼。整个设计团队对她的突然晋升充满敌意，首席设计师玛丽安甚至当场摔门而去。

"头疼？"简繁头也不抬地问。

"有点时差..."肖墨墨话还没说完，一个药盒就滑到她面前的桌板上。盒子上用德语写着止痛药的名字，正是她平时吃的那种。

"您怎么知道..."

"你抽屉里有一模一样的盒子。"简繁终于抬起头，眼神扫过她泛红的眼眶，"睡一会儿。到了米兰没时间给你调整状态。"

肖墨墨乖乖吞下药片。机舱里的灯光调暗了，她听见简繁起身走动的声音，然后是纸张翻动的轻响。朦胧中，有人给她盖了条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下巴，触感温暖而干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颠簸将她惊醒。飞机正在跑道上加速，窗外的雨丝被拉成银色长线。肖墨墨这才注意到，整个头等舱只有她和简繁两人。

"团队坐前一班飞机先走了。"简繁仿佛读懂了她的疑惑，"我们需要讨论你的系列。"

肖墨墨立刻清醒过来："有问题吗？"

简繁从公文包取出一个iPad，调出她的设计图："这个荆棘元素，灵感从哪来的？"

屏幕上是她最得意的一件作品——黑色晚礼服腰间缠绕着金色荆棘，荆棘上点缀着细小的红宝石，宛如泣血的露珠。

"那个瓷片..."肖墨墨下意识摸向胸口，瓷片被她做成项链贴身戴着，"就是我不小心打碎的花瓶上的花纹。"

简繁的眼神变得深不可测："你知道荆棘对简氏集团意味着什么吗？"

肖墨墨摇头。

"家族纹章。"简繁解开袖扣，露出手腕内侧的一个微小纹身——金色荆棘缠绕着一把匕首，"每个简家人出生时都会被纹上这个。"

肖墨墨倒吸一口凉气。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设计竟然与简家的家族象征重合了。

"我马上修改设计！"她慌乱地伸手去拿iPad。

简繁按住她的手："不必。"他的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手腕内侧，"这是...天意。"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突然倾泻而入。在耀眼的光线中，肖墨墨恍惚看见简繁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去洗漱一下。"简繁松开手，"半小时后看你的成品样本。"

洗手间里，肖墨墨用冷水拍打滚烫的脸颊。镜子里的女孩眼睛发亮，嘴唇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她掏出那片瓷片项链，对着光仔细端详——荆棘的走向、缠绕的方式，确实与简繁手腕上的纹身惊人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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