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新的思露，曙光初现

阿伟攥着钥匙串站在地下室门前，金属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瞥了眼腕表，嘴角抽动了一下，像是咬住了什么话没说。

“才刚开始。”他说，声音压得低，说完后自己先笑了一声，笑声短促，带着点干涩。

铁门缓缓闭合，发出沉重的咔嗒声。六张床铺依次排开，床上的人影被蒙住双眼，呼吸错乱而急促。小环最靠近门口，她能听见脚步声，也能感觉到空气里那种湿冷——像刚从井底捞出来的石块贴在脸上。

她的手腕和脚踝都被勒紧，挣扎只是徒劳。

外头传来锁链拖地的声音，还有笑声，低沉得像从地缝里渗出来。

阿伟没急着动。他走到角落，掀开配电箱的盖子，指甲划过生锈的开关，啪、啪、啪几声，灯泡一盏接一盏亮起，光线昏黄，墙上的水渍像爬满了虫子的尸体。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那张旧木桌。桌上摆着刀、剪、钳子、针线包、透明塑料膜……还有一本笔记本，封皮发黑泛毛边。

他翻开封面，指尖扫过那些名字和日期：

娜娜，10月23日

大美，11月5日

小微，12月1日

每一行都干净利落，像账本上的一笔笔货款。

他用拇指摩挲着最后一页空白纸张，眼神好像陷进去了，深得见不到底。

“现在……轮到谁？”他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风吹过窗帘。

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

“老板！老板！”送货员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货到了，签字。”

阿伟眉头抖了一下，很快又松弛下来。他把笔记本塞进口袋，朝楼梯口走去。

“来了。”

语气轻松，像刚睡醒伸了个懒腰。

推开包子铺的门，阳光扑面而来，晃得他眯了眼。送货员递来文件夹，他接过钢笔，签下一串字迹，力道均匀，线条挺直。

“最近天气不错啊。”他抬头，语气随意。

送货员愣了一下：“啊？哦，是挺暖和的。”

“那就好。”阿伟笑了笑，递回文件，“多穿点。”

送货员点头离开，背影消失在街角。

阿伟望着空了的街口一会儿，脸上的笑意慢慢收拢。他转身进门，拉上门帘，屋内立刻暗了下来，只剩厨房蒸炉冒出的热气，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

警局会议室里，陈连合站在白板前，马克笔几乎戳破纸面。

“必须动手。”他说，“不能再等。”

“可证据太绕。”邱琨皱眉，“监控拍不到人，证人失踪，银行流水也没啥爆炸性的东西。”

“换个方向。”张昊突然开口。

几双眼睛同时转向他。

“什么意思？”陈连合问。

张昊起身，走到白板前，指着那几组数字：“这些日期不是瞎写的，有节奏。”

他拿红笔圈出几个时间点：“10月23、11月5、12月1……间隔越来越短。”

“也就是说，他在提速。”邱琨脸色变了。

“对。”张昊点头，“而且这些日子，刚好对应KTV小姐们的失踪时间。”

“你是说，他有顺序？”小勇问。

“没错。”张昊手指滑过白板，“如果我们能摸清这个顺序背后的规则，就能预判他的下一个目标。”

“怎么找？”陈连合盯着他。

“重查所有受害者资料。”张昊说，“年龄、身高、职业、社交圈……还有一个关键点——她们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

“仓库。”邱琨脱口而出。

“对。”张昊点头，“小环昨晚去了仓库，今天就不见了。而仓库就在那个包子铺后面。”

“所以……”陈连合眼神收紧，“那里可能是窝点。”

“但不能打草惊蛇。”张昊提醒，“他已经嗅到风声，动作稍微一急，他就可能转移。”

“那就蹲守。”陈连合果断下令，“调两个小组去包子铺附近，盯死它。”

“另外。”张昊补充，“联系所有KTV老板，查最近有没有员工请假或行为异常。”

“明白。”邱琨开始安排。

几分钟后，技术室那边传来消息。

“队长，我们从阿伟手机里挖出一段加密录音，里面提到‘交易’和‘货物’。”

“交易？”陈连合皱眉，“跟谁？”

“匿名号码，信号在国外。”技术人员说，“我们正在追。”

“继续追。”陈连合点头，“查他最近的资金流向。”

屋里一时安静，只有键盘敲击声和窗外风声交织。

张昊站在窗边，目光穿过夜色，落在远处那间亮着灯的包子铺上。他没有说话，手指轻轻搭在窗框上，指节微微发白。

他知道，他们离真相不远了。

可危险，也在悄悄逼近。

……

夜幕降临，包子铺门口的灯牌依旧亮着。

阿伟坐在柜台后，一边揉面团，一边听收音机播报：

“近日警方加大对KTV行业的排查力度，多名从业人员接受问询……”

他笑笑，手里的面团翻飞，仿佛正跳着一支无声的舞。

忽然，他停下手，抬头看向窗外。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街对面，车窗紧闭，看不清车内情况。

他眼神一闪，转瞬即逝。

手机在掌心震动了一下，他按下一条信息：

**继续。**

紧接着，他抓起一把面粉，猛地撒向天花板角落的摄像头。

画面瞬间模糊。

监控室里，张昊猛然站起。

“他发现了！”他吼道，“所有人，准备行动！”

话音未落，包子铺后门悄然开启。

一道黑影闪了进去，动作快得像一阵风。

地下室里，小环耳朵微动，听见门开了。

她的心跳狂跳起来，胸腔像是要炸开。

脚步声近了，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探过来。

那只手，冰冷、熟悉。

她终于听清了——

是他。

阿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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