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荒原的风裹着细碎结晶刮过脸颊,雪鸢眯起眼睛,判官笔在剧烈震颤中划出一道歪斜的轨迹。笔杆裂痕处渗出的银丝正疯狂汲取谢必安锁骨图腾渗出的金血,两种颜色在空气中纠缠成诡异的螺旋纹。
"抓紧!"必安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他实体化的手臂暴起青筋,无常服袖口被风撕开豁口。下方暗红色大地突然隆起无数尖锐结晶,像某种巨兽张开的獠牙。
判官笔撞上最高那根血色晶柱的瞬间,雪鸢看见结晶内部闪过无数记忆碎片——玄铁锁链贯穿十二具白骨,最中央那具骸骨额间的金与谢必安此刻瞳孔里的纹一模一样。飞溅的晶片划破谢必安下颌,金红色血珠悬浮在空中,竟自动排列成古老契约文字。
"这是......"雪鸢的指尖刚触到飘来的血字,谢必安突然将她扑倒在判官笔上。他的手掌垫在她后脑与笔杆之间,手背被粗糙的笔纹磨出血痕。过于贴近的距离让雪鸢看清他翻涌的金色浪潮,那里面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笔尖扎进血沙的闷响里,谢必安闷哼一声。他撑在雪鸢上方的身体微微发抖,无常服领口完全被血浸透,天秤图腾正在融化般变形。"走..."他齿缝间溢出的气流烫得惊人,"离我...远点..."
雪鸢反手扣住他手腕,触到的皮肤下有两股力量在搏斗。银色的脉络像闪电般在他皮下窜动,每次与金纹相撞都激起细小的血雾。判官笔突然发出濒死般的嗡鸣,笔尖骨片自动伸长,直指谢必安心口。
"判官笔认主三百年,回见它弑主。"雪鸢,却松开握笔的手。笔杆坠落的轨迹在空中划出银线,她趁机翻身压住谢必安颤抖的肩膀,"看着我!那玩意在吞你的神识!"
谢必安瞳孔骤缩。他掐住雪鸢脖子的手在触到皮肤时突然卸力,转为死死攥住她腰侧的衣料。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白,布料撕裂声里露出她腹部未愈的伤疤——那契约印记正与血沙上的文字产生共鸣,泛出灼热的红光。
十二根断裂石柱组成的祭坛从血沙下升起,沸腾的血池中央浮起半块残碑。雪鸢瞥见碑文角落的篡改痕迹,与阎王袖中契约如出一辙的笔锋。谢必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他背后浮现的锁链虚影不再是纯净的银色,而是缠着金丝的诡异形态。
"原来如此..."雪鸢任由他掐着自己按在残碑上,后背撞上坚硬石面的疼痛让她更加清醒。碑文吸收到她的血迹后,浮现出被涂抹的真相初代无常族额间的印不是叛乱标记,而是被强行打上的奴役契约。
判官笔突然从血沙中暴起,笔尖骨片暴涨三寸。雪鸢在它刺向谢必安后心的刹那侧身格,左臂被划开的伤口喷出的血雾里,银金丝线疯狂交缠。
"你果然..."谢必安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带着三百年前的古语腔调,"是那个人的血脉。"他指尖抚过雪鸢腹部的伤疤,契约印记在他触碰扭曲变形。背后锁链虚影完全染成金色,尖端却仍固执维持着一点银光。
血池突然沸腾得更剧烈,池底浮上的白骨手爪抓住雪鸢脚踝。她挥动判官笔斩断骨爪的瞬间,笔杆传来清晰的碎裂声——核心指骨表面浮现出初阎王的徽记。
"判官笔的历任宿主..."雪鸢盯着指骨上密密麻麻的吸食,突然明白了阎王那句话的含义。她毫不犹豫地将笔尖刺入自己掌心,混合着金丝的银血灌入笔杆裂痕,"不是寿终正——是被它吃空的!"
整个血色荒原开始崩塌。谢必安背后的锁链羽翼完全展开,金银交织的符文在翅膜上明灭。他抓住雪鸢流血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契约文字从两人接触的位置浮到空中。
"娘子..."谢必安的声音忽远忽近,时而像隔着水幕般模糊时而又带着活人呼吸的温热,"闭眼。"
雪鸢后颈汗毛倒竖。她太熟悉这种——每次谢必安要干疯事之前,都会用这种温柔到毛骨悚调子说话。但这次没等她反应,后脑就被冰凉的手掌扣住,谢必安染血的唇重重压下来。
这不是亲吻,是暴烈的神识传递。雪鸢齿尝到铁锈味,有东西顺着相贴的舌涌入——无数记忆碎片里,她看见谢必安跪在初代阎王座下,额间被烙上金印的瞬间,藏在袖中的左手正用血画着反契约的符咒。
锁链破空从四面八方袭来。雪鸢在窒息般的痛楚中听见谢必真实的声音:"契约要的是弑神血脉...没规定..."他的手指插入她发间,将两人距离拉得更近,"...不能反噬主人。"
判官笔在他们相贴的胸口间炸开。指骨爆裂的银光中,初代阎王的残影浮现在崩塌的祭坛上方那由无数金色眼睛组成的虚影正要扑下,谢必安突然将雪鸢安全地带,自己完全展开锁链羽翼裹住残影。
"谢必安"雪鸢的喊声被空间撕裂的巨响吞没。她看见金银的锁链正将残影拖向深渊,而谢必安半实体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指尖最后触到的衣角从指缝溜走时,血池里突然射出十二道金线——那是被篡改前的原始契约,正将两人往不同方向拉扯。
雪鸢扑向谢必安的瞬间,官笔残余的骨片突然刺入她心。剧中浮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深渊睁无数双金色眼睛——它们瞳孔里都映着初代无常族被锁链的惨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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