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隐藏成就的真正奖励

林羽的机械键盘敲得噼啪响，鼻尖几乎要贴上屏幕。

工作台左边摊着三本《游戏产业伦理规范》，右边堆着二十多页手写的研讨会发言稿，最上面那页被马克笔圈了又圈，"情感连接"四个字洇开墨渍，像朵歪歪扭扭的花。

"老大，测试区的「情绪稳定度曲线」又往上窜了。"小良探进半个脑袋，手里举着平板，屏幕上绿色曲线正像春芽般往上冒，"昨天加的「情感日记NPC」真管用，有个玩家说他和虚拟日记本聊完，居然把压箱底的全家福翻出来擦了。"

林羽手指顿在键盘上。

三天前系统突然弹出的"情绪共鸣者"成就提示还在他眼前晃——当时他正给"电子教室"里的虚拟黑板加动态贴纸，蓝光映得屏幕泛白，系统面板冷不丁跳出金底黑字，惊得他差点打翻咖啡。

"解锁「社会影响评估模型」。"他对着空气复述系统提示，指节无意识摩挲着下巴上的胡茬。

这是他开发"疯狂拆家宠物模拟器"时被物业投诉三次，做"整蛊办公室"被职场协会约谈时，系统从未给过的好东西。

小良把平板搁在他手边，屏幕里是模型生成的热力图：红色代表负面情绪集中区，蓝色是正向。

昨天还像被泼了墨的地图，今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蓝点覆盖。

最显眼的蓝团在"邻里满意度"任务区——有个标注为"沪A-234"的玩家，现实里组织了小区垃圾分类竞赛，游戏评分涨了20%不说，业主群里居然有人晒出互相送的手工点心。

"这不是巧合。"林羽抓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箭头，从"游戏合作任务"连到"现实互助行为"，墨迹在"影响"二字上重重顿住，"系统在教我用游戏当杠杆。"

小良凑过来看，发梢扫过他肩膀："就像上次老张的电子作文课？

玩家在游戏里被夸，现实里就敢把藏了十年的信递给妈妈。"

林羽突然转身，马克笔"啪"地敲在白板上。

他想起那个红着眼眶说"作文本上只有分数"的年轻玩家，想起评论区里铺天盖地的"原来游戏可以这样"。

系统之前要的"强烈情绪"，不是愤怒不是恐惧，是被戳中后翻涌的、必须找个出口的——真心。

"加隐藏任务链。"他坐回转椅，鼠标在测试区代码框里翻飞，"任务一：帮邻居修坏了的快递柜；任务二：劝和吵架的小情侣；最终奖励...就叫'世界因你而轻'。"

小良的眼睛亮起来："需要我帮忙写任务描述吗？

要加温馨提示吗？"

"不用。"林羽敲下最后一行代码，"真实比提示管用。"他想起自己穿越前在996公司写代码的日子，格子间里每个人都像被按了静音键，"玩家需要的不是指导，是借口——一个用善意触碰现实的正当理由。"

三天后。

林羽盯着测试区后台，手指在键盘上微微发抖。

62.3%的完成率，社区留言区被"现实好事"刷屏：有人帮独居奶奶买了降压药，有人教外卖小哥用手机查公交，甚至有对冷战三个月的夫妻，因为帮对方完成游戏任务，在楼下超市重新说上了话。

"老大你看这个！"小良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里是条短视频：穿校服的女孩蹲在路边，给流浪猫搭了个纸箱窝，配文是"游戏里教我要温柔，原来现实里也可以"。

林羽的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第一次被系统绑定那天，看着"疯狂拆家宠物模拟器"把小区拆出三个狗洞时的慌乱；想起被职场协会约谈时，对方拍着桌子说"游戏不该激化矛盾"的愤怒。

原来系统要的从来不是混乱，是——

"叮。"

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响起。

林羽猛地抬头，电脑屏幕突然泛起柔和的白光，一行鎏金小字缓缓浮现："你终于看懂了情绪的形状。"

他凑近，呼吸几乎要碰到屏幕。

第二行字紧接着爬出来，带着温热的触感，像有人贴着他耳朵说话："恭喜你，距离'传奇开发者'仅差一步——"

林羽的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衬衫下摆。

最后一行字出现时，窗外的暮色刚好漫进来，将屏幕映得暖融融的："请创造一款能治愈一个人生的游戏。"

小良的声音从身后飘来："老大？你怎么不说话..."

林羽没回头。

他盯着屏幕上那行字，突然想起测试区里那个给妈妈写信的玩家，想起老张戴着老花镜批改"电子作文"时的笑声。

原来所有的惹事，都是为了今天——

他伸手关掉工作灯。

黑暗里，屏幕的光映着他发亮的眼睛，像藏着团要烧起来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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