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游戏真能教人变坏？

林羽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审查通知，指节抵着太阳穴轻轻揉了揉。

窗外的梧桐叶在风里簌簌响，落在工作室的玻璃上，像极了三天前监管部门送来的那叠文件——足有半尺厚的玩家行为报告，每一页都盖着“重点核查”的红章。

“林哥，您看这个。”小亮抱着平板冲进来，屏幕亮着某财经频道的回放。

画面里，行业协会代表李华正端坐在圆桌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所谓‘整蛊模拟器’，本质是把职场阴暗面包装成游戏乐趣。长此以往，员工会把恶意捉弄当成日常，这是在腐蚀职场文化的根基。”他推了推眼镜，“我建议相关部门尽快启动下架程序。”

林羽的手指在桌面敲了两下，目光却没从平板上挪开。

视频里李华的嘴角始终挂着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弧度，和三天前星游科技的大龙如出一辙。

“下架？”他突然笑出声，指尖划过系统面板上的情绪监测图，“先看看玩家怎么说。”

系统新解锁的情绪追踪面板在屏幕上展开，橙红黄绿的色块像流动的星云。

林羽拖动时间轴，恶意模仿整蛊的红色标记确实存在，但更多是暖黄色的“压力释放”和淡绿色的“关系破冰”。

他放大其中一条玩家留言：“和同事一起玩‘办公室默契大考验’，才发现原来他也怕被突然拍肩膀——现在我们约好每天午休只玩‘递咖啡不洒’模式。”

“小亮，联系市心理研究所的陈教授。”林羽突然转身，眼里闪着光，“把这些数据导出来，按‘情绪触发-现实反馈’做交叉分析。我们需要一份能摆到台面上的报告。”

三天后，《职场情绪调节与虚拟互动研究报告》挂在了学术论坛首页。

小亮盯着后台数据直咋舌：“林哥，陈教授转了，北师大社会系转了，连《心理学前沿》都发了简评！”林羽靠在转椅上翻着报告，最新标注的“83%玩家认为游戏增强了对同事的共情”几个字被他用红笔圈了又圈。

公开论坛的日子来得比预想中快。

林羽站在礼堂后台，能听见前排记者调试设备的咔嚓声。

他低头整理衬衫领口，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目标情绪：期待值+200%。”舞台灯光亮起时，他看见第一排正中间坐着李华——依旧是那套深灰西装，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笔记本，像在打某种倒计时的节拍。

“游戏是否该承担社会责任？”主持人的问题刚落，林羽已经点开了投影。

画面里，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程序员正站在会议室中央。

他额头沾着点汗，对面的部门主管正拍着桌子：“方案改了八版还这德行？”镜头突然切到游戏界面——“解围任务：用三个轻松话题转移冲突焦点”的提示浮现在屏幕上。

再切回现实，程序员挠了挠头：“其实我昨天改方案时，突然想起王总上次说喜欢喝手冲。对了，您上次推荐的瑰夏，我买了包新的，散会后一起尝尝？”主管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软下来，挥了挥手：“下不为例。”

礼堂里响起零星的掌声，逐渐连成一片。

林羽望着台下，李华的手指停住了，笔记本扉页上“下架建议书”几个字被压出了褶皱。

“游戏不是煽动恶意的工具。”他的声音混着掌声，“它更像一面镜子——照出我们不敢直面的情绪，也照见化解矛盾的可能。”

论坛结束时已近黄昏。

林羽收拾着讲台上的U盘，余光瞥见李华正站在礼堂门口。

对方转身时，镜片闪过一道冷光，嘴唇动了动，声音清晰地飘过来：“你以为这样就能洗白？接下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规则。”他的助手连忙跟上，替他拉开车门，黑色轿车碾过落叶，在暮色里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

“叮——”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林羽掏出手机，陌生号码的短信躺在屏幕上：“小心点，有人要动你工作室。”他捏着手机的指节微微发白，抬头看向工作室的方向——那里的窗户还亮着灯，小亮正趴在桌上整理论坛资料，键盘敲击声透过玻璃飘出来，像一串不连贯的心跳。

“林哥！”前台小妹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派出所的张警官打电话找您，说有要紧事要面谈。”她的声音带着点发颤，“好像...和工作室的服务器有关。”

林羽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系统面板突然跳出刺目的红光——那是从未出现过的“高危预警”提示。

他把手机收进裤袋，转身走向前台，皮鞋跟叩在地面上，每一声都像在敲某种未知的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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