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发布会前夕，我差点翻车！

周六傍晚，夕阳透过百叶窗斜射进办公室。

林羽正蜷缩在转椅上，调整研讨会PPT的动画效果，此时桌上的手机哒哒作响。

他随手划开消息提示，瞳孔突然缩成针尖大小——推送标题红底白字，十分刺眼：“林羽新作疑似诱导员工对抗企业，游戏伦理再引争议！”

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点进链接。

长篇报道中配着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图：在某互联网公司的茶水间，两个戴着工牌的年轻人正拿着马克笔，在老板工位名牌上画乌龟，配图文字写着“《超级整蛊办公室模拟器》现实翻版”。

往下滑动页面，李华的采访视频自动播放，行业协会代表笔挺地穿着西装坐在镜头前，镜片后目光如冰锥般锐利：“我们需要的是引导，而非纵容，某些游戏开发者正在用‘情绪释放’当遮羞布。”

“啪”的一声，手机砸在了键盘上。

林羽猛地站起身来，转椅在身后撞出沉闷的响声。

他抓了抓翘起来的头发，喉结上下滚动着——上周五他刚和李华通过电话，对方还说“研讨会要带协会的人来学习”，怎么突然就翻脸了呢？

办公室的门被急促地敲响，赵律师提着公文包冲了进来，镜片上蒙着一层薄汗：“林先生，我刚在律所看到报道，舆情已经冲上热搜第三了。”他把平板推了过来，热搜词条“林羽游戏伦理争议”后面跟着一个刺眼的“爆”字，评论区里“煽动对立”“没社会责任感”的骂声如潮水般涌来。

“我建议延迟发布会。”赵律师推了推眼镜，指尖快速划过平板上的法律条款，“现在舆论一边倒，等我们收集完玩家正向数据再……”

“不行。”林羽打断了他。

弯腰捡起手机时，他瞥见白板上的“泄洪模式”，墨迹在夕阳下泛着暗蓝色。

他掏出充电器，将其插在手机上。

屏幕亮起的瞬间，微信99 + 条消息涌入，最上面是小亮的语音：“哥，需要我写篇反驳稿吗？”

“赵律师，你记不记得上周三那个在游戏里砸了虚拟老板电脑，转头就去签了涨薪合同的程序员？”林羽转身拉开抽屉，翻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玩家手写的感谢卡，“还有那个总被客户骂哭的客服小妹，她说玩了整蛊游戏后，敢在例会里提优化建议了。”他把卡片拍在桌上，“现在退缩，这些人会觉得我在心虚，会觉得他们的情绪不值得被看见。”

赵律师的手指在公文包扣上敲了两下，突然笑了：“您还是那个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林羽。”他抽出钢笔，在便签上写下一串号码，“这是《新游观察》的主编，他们愿意给您半小时的直播时间。另外……”他指了指林羽身后的白板，“您最好准备一份能让普通人看懂的‘情绪释放机制’报告。”

晚上十点，办公室的灯全部亮着。

林羽对着摄像头调整角度，手机里传来老张的大嗓门：“小羽啊，我这大老粗不会说漂亮话，就跟你说句实在的——要不是每天在游戏里把那爱挑刺的主管‘绑’在转椅上转十圈，我早把辞职信摔他脸上了。”镜头里，五十岁的货车司机挠了挠后脑勺，“可现在……我前几天还主动帮他修了电脑。人啊，气顺了，看什么都顺眼。”

下一个视频是小美发来的。

刚毕业的姑娘穿着职业装坐在工位前，背景里能听见打印机的嗡嗡声：“我以前被领导骂完，会躲在卫生间哭半小时。现在……”她点开手机里的游戏截图，画面里她正往虚拟领导的咖啡杯里加跳跳糖，“我边玩边笑出了声，隔壁工位的姐姐问我怎么这么开心，我就跟她吐槽领导又犯了什么蠢。后来……我们组居然开始轮流讲‘领导迷惑行为大赏’，现在效率反而高了。”

凌晨两点，林羽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把最后一张数据图贴进报告。

屏幕右下角的时间跳到2：17，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玩家正向情绪浓度提升37%，是否启用‘情绪调节补丁’？”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点击了“暂不启用”——他要让所有人看到，这些情绪不是被技术强行矫正的，而是真实的、有生命力的。

周一上午九点，发布会现场的闪光灯如暴雨般闪烁。

林羽站在演讲台前，衬衫第二颗纽扣没系，显得比平时多了几分烟火气。

“有人说我在煽动对立。”他点开PPT，第一张是玩家留言墙，“但他们没看到，这些‘整蛊’的背后，是程序员终于敢和老板谈工作量，是客服小妹开始参与流程优化，是职场人学会了用幽默代替隐忍。”

大屏幕切换到老张的视频，货车司机的笑脸占满整个屏幕：“游戏里出的气，不是真的恨，是给心里的委屈找个出口。”底下传来抽鼻子的声音，林羽注意到第三排的李华正捏着矿泉水瓶，指节泛白。

“这是我们监测的3000份样本数据。”他调出柱状图，“玩家在游戏里释放情绪后，现实中采取激进行为的概率下降了62%，主动沟通的意愿提升了48%。”激光笔光点停在“泄洪模式”四个字上，“我们不是在纵容情绪，是给每个被生活压弯的人，递一根能借力的杠杆。”

掌声从后排爆发出来，像滚过草原的火。

李华站起来时，西装下摆带翻了矿泉水瓶，他弯腰去捡，抬头时眼眶泛红：“林先生，或许我们确实该重新定义……游戏的社会功能。”

发布会结束时已近中午。

林羽抱着电脑往外走，玻璃门倒映出他微扬的嘴角。

手机在口袋里震得发烫，他摸出来，屏幕上是一条匿名短信：“恭喜你，成功通过第一阶段社会情绪调控测试。”

阳光透过玻璃斜照进来，照得手机屏上的字有些模糊。

林羽脚步停在台阶上，喉结动了动。

他望着远处的写字楼群，那里有无数正在敲键盘、接电话、改方案的人——他们或许不知道，有个游戏开发者，正被更大的局，慢慢卷入。

风掀起他的衬衫下摆，手机在掌心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系统提示：“检测到特殊信号源，是否开启‘深层权限’？”

林羽低头盯着屏幕，嘴角慢慢勾起。

他把电脑往怀里拢了拢，迎着阳光继续往前走——该来的，总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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