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后颈的凉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他的拇指在键盘上悬了三秒,最终按下第一个字母——是系统面板编号的首字母缩写,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时他自己都惊了,像是某种刻在骨子里的直觉。
键盘发出轻微的咔嗒声,他数着心跳输入第七个字符。
当“滴”的一声验证通过时,他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界面瞬间跳转,冷白色的光刺得他眯起眼。
主屏幕正中央是“青少年心理观测系统V3.0”的字样,左侧滚动着一长串学生档案,右侧数据面板上,小丽的名字在最顶端,对应的行为轨迹精确到分钟:七点十五分进教室,课间在走廊站了四分十七秒,午休时去了三次洗手间——和他游戏里“焦虑女孩的日常”关卡里的NPC行动线,分毫不差。
“怎么会……”林羽的喉结动了动,鼠标滚轮往下滑,心率曲线像被风吹乱的发丝,在“晚自习”时段陡然攀升;睡眠质量那一栏,连续三周的深睡时长都标着刺眼的红色警告。
他忽然想起自己开发“恐怖校园探险”时,鬼手总在午夜两点十七分敲窗——那是小丽的失眠峰值。
“叮——”系统提示音炸响,林羽差点把鼠标甩出去。
新弹出的窗口写着:“检测到匹配数据,情绪能量累计达标,开发者权限晋升至C级。”他手忙脚乱点开权限说明,“群体情绪同步模拟器”几个字让他瞳孔骤缩——这玩意儿能实时捕捉三十人以上的情绪波动,生成动态场景,简直是为他的游戏量身定做。
“系统……你早知道这里有这个?”林羽对着空气低语,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沿。
屏幕上的小丽档案突然闪烁,他鬼使神差地把数据全导入自己的游戏系统,下一秒,“恐怖校园”的地图模型开始疯狂刷新,原本固定的“教室闹鬼”关卡分裂出二十七个分支,其中一个分支的标题是“当全班突然沉默”。
他摸着下巴笑起来,刚掏出手机想给助手发消息,又顿住——得先弄清楚这破系统是谁建的。
他翻出刘老师的号码,手指在拨号键上悬了两秒,还是按了下去。
电话响了五声才接通,背景音是翻书声。
“林先生?”刘老师的声音像浸了冰水,“这么晚有什么事?”
“关于市一中的心理观测系统——”
“挂了。”
忙音刺得林羽耳膜发疼。
他盯着黑屏的手机,后槽牙咬得咯咯响,突然想起B栋二楼的旧档案室。
上个月来学校时,他看见过那扇生锈的铁门,门把手上缠着褪色的封条。
午夜一点的风裹着槐花香灌进领口,林羽蹲在档案室门口,用从教室顺来的钥匙捅锁眼。
锁芯转开的瞬间,霉味混着灰尘扑面而来,他打了个大喷嚏,手电筒的光在满墙的档案盒上晃。
“2003年……心理辅导组……”他踮脚抽出最顶层的铁皮盒,盒盖刚掀开,一张泛黄的工作证就滑了出来。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大褂,眉眼和他有七分像,姓名栏里的“林羽”两个字,墨迹已经晕成浅灰色。
“不可能。”他的声音在发抖,手指捏住工作证边缘,一张实验日志飘落在地。
他弯腰捡起,纸页脆得像薄冰,第一行字让他血液凝固:“青少年情感缺失症候群实验记录——通过游戏场景模拟,引导患者直面情绪创伤。”
后面的字迹越来越潦草,“设备故障”“监管介入”“数据转移至B栋302教室电脑”等词刺得他眼眶发酸。
当翻到最后一页时,一张照片从纸页间滑落——是二十年前的302教室,他(或者说照片里的男人)坐在电脑前,对着镜头轻笑:“如果游戏能让人看见自己的影子,那它就不仅是娱乐,而是治愈。”
嗡鸣在耳边炸开,林羽踉跄着扶住档案柜。
陌生的记忆碎片像潮水般涌来:实验室的消毒水味,调试游戏时沾在指尖的焊锡,还有那个雨夜,他抱着硬盘冲进B栋,把所有数据锁进这台老电脑……
“所以我穿越过来,是为了继续这个?”他望着工作证上的照片,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笑出声。
月光从破损的窗棂漏进来,照见他眼底的泪,和照片里的人,笑得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一声野猫的尖叫,林羽猛地转身,却只看见风掀起的窗帘,像谁在无声地挥手。
他弯腰捡起散落的纸页,指尖触到实验日志最后一行批注:“未来的我,如果看见这些,记得——游戏从不是麻烦的源头,它只是照见人心的镜子。”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系统提示:“群体情绪同步模拟器已加载完毕,是否开启‘集体恐惧事件’关卡测试?”
林羽擦了擦眼角,把所有档案小心放回盒里。
他站起身时,裤脚沾了大片灰尘,却像没察觉似的,低头对着手机笑:“开啊,这次,我要让所有照见影子的人,都能找到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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