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谁在模仿我做游戏？

晨雾未散时，林羽已经在办公室泡了第三杯咖啡。

白板上"自由"二字的墨迹被风掀得一翘一翘，他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游戏下载榜，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马克杯沿——那是上周被约谈时，文化局王处长拍桌警告他"再搞整蛊游戏就吊销资质"后，他赌气买的，杯身印着"惹事专业户·林羽专属"。

"叮——"

手机推送提示音惊得他抖了下，咖啡溅在键盘缝里。

林羽抹了把指腹的褐色液体，低头扫过屏幕，瞳孔突然缩紧。

新上榜的《荒诞梦境模拟器》排在下载榜第七位，宣传图里像素风的办公桌歪歪扭扭立着，键盘上趴着只叼着回形针的橘猫——这构图，和他半年前爆火的"超级整蛊办公室模拟器"里，玩家被老板追着骂时的场景分镜，像得能去做像素级对比。

"小美！"他拍了下桌子，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里间的门应声推开，穿米色职业装的女孩抱着平板快步过来，发梢还沾着刚才跑上楼时的潮气："林总，早会纪要刚整理完——"

"看这个。"林羽把手机怼到她面前，屏幕亮度调到最高，"新游，刚上的。"

小美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动，点开宣传视频的瞬间，她的眉峰就拧成了结。

视频里，玩家操控的打工人刚把咖啡泼在报表上，戴金丝眼镜的NPC就扶了扶滑落的镜框，语气跟林羽游戏里那个毒舌主管如出一辙："您这是给公司省打印纸呢？

建议直接用咖啡写日报，环保又贴心。"

"UI色调是莫兰迪灰加电光蓝。"小美屈指敲了敲手机边缘，"您上回说这种撞色能放大玩家被整蛊时的烦躁感——我记得这是您在开发者论坛直播做'整蛊办公室'时，详细讲过的设计思路。"

林羽的后槽牙咬得发疼。

他抓起鼠标点开游戏官网，滚动条拉到最底，开发公司那一栏写着"幻梦科技（香港）有限公司"，注册时间是三天前。"空壳公司。"他嘀咕了句，抬头时正撞见小美已经打开电脑，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我让人查服务器地址。"

办公室里只剩键盘敲击声。

林羽盯着屏幕上不断刷新的追踪数据，喉结动了动——三年前他刚绑定系统时，为了测试情绪监测功能，确实买过一台备用主机，后来系统被他亲手删掉后，那台主机就塞在储物间最里面，落灰都快有半指厚了。

"查到了。"小美的声音突然低下去，"IP定位显示，游戏源文件是从您那台备用主机上传的。"

"什么？"林羽猛地站起来，椅子"哐当"砸在地上。

他两步冲到储物间，掀开蒙着灰布的主机，屏幕上居然亮着——电源灯泛着幽蓝的光，硬盘指示灯正规律地闪烁，像在呼吸。

"不可能。"他扯掉主机后面的电源线，可屏幕依旧亮着。

林羽的手指抖得厉害，点开日志记录，瞳孔骤缩：凌晨两点十七分，有未知程序调用了他早期开发的情绪反馈引擎测试版，三点零五分，《荒诞梦境模拟器》的源文件被打包上传。

"我明明断开了所有系统连接。"他抓了把乱发，转身时撞翻了墙角的纸箱，里面滚出几个落灰的U盘——都是他系统时期的测试文件。

小美抱着平板跟进来，发顶的碎发被主机散热口的风吹得翘起："需要我联系网警吗？

或者通知游戏开发者协会？"

林羽没答话。

他扯了张椅子坐下，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开始反向追踪代码结构。

一行行绿色的代码在屏幕上流淌，当看到某个熟悉的函数模块时，他的呼吸突然一滞——那是他为"整蛊办公室"写的情绪反馈算法，会根据玩家拍桌的力度调整NPC毒舌程度，当时因为太耗算力，最终版本里删掉了。

"这不是抄袭。"他的声音发涩，"他们用了我早期的测试版引擎，连情绪反馈机制都复刻了一部分......"

电脑屏幕突然黑了。

林羽的瞳孔映出一行血红色的字："别忘了，你不是唯一一个想用游戏改变世界的人。"

画面闪了闪，变成倒计时：72:00:00。

小美攥紧了平板，指节泛白："林总，这明显是有预谋的......要不要报警？"

林羽望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突然笑了。

他的虎牙在晨光里闪了下，像三年前第一次用系统做出"疯狂拆家宠物模拟器"时那样，眼里燃着跃跃欲试的光："报警？

那多没意思。"他站起身，把主机抱回办公桌，"我倒要看看，是谁敢用我的方式玩游戏。"

倒计时的红光映在他镜片上，把眼底的暗芒割成碎片。

深夜十一点，工作室的百叶窗拉得严严实实。

林羽的键盘敲得噼啪响，屏幕上"情绪隔离程序"的进度条爬到89%。

他揉了揉发酸的后颈，刚想倒杯咖啡，电脑突然发出"滴"的一声——原本空白的通信界面跳出一串乱码，像被风吹散的星子，转瞬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他盯着屏幕上残留的雪花点，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忽然听见储物间方向传来极轻的"咔嗒"声。

那是备用主机的电源键被按下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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