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底线之上，还有天花板

凌晨三点的工作室里，空调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嗡鸣。

林羽的指尖在U盘接口上顿了两秒，金属凉意顺着指腹窜进骨髓——这是他三年前开发“情绪隔离程序”时备份的最后版本，原本只是为了应对极端情况的备案，此刻却成了对抗未知威胁的第一道防线。

“小美，把服务器权限调给我。”他转身时带起一阵风，吹得小美额前碎发乱颤。

助理的指尖还停在手机通话键上，刚才她正准备联系网警，闻言立刻抽回手，发梢扫过锁骨处的珍珠项链：“需要关闭所有在线游戏吗？”

“不用关服，但必须在三十分钟内完成补丁覆盖。”林羽的语速比平时快了三倍，手指在键盘上敲出连串火星，“那个心理操控程序是寄生在游戏引擎里的，玩家每一次情绪波动都会被记录。隔离程序能切断数据回传路径，但……”他突然顿住，盯着屏幕上跳动的进度条，喉结滚动，“但这会暴露我们已经发现他们的存在。”

小美从文件柜里抽出备用路由器，金属柜门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脆：“总比让更多人被当小白鼠强。”她蹲在服务器架前接线，发尾垂落如墨，“我现在联系九大平台技术部，就说检测到恶意数据劫持，需要紧急更新客户端。”

“告诉他们，更新包内置的‘情绪防火墙’会开源代码。”林羽突然抬头，目光灼灼，“要让玩家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信任危机比程序更难解决。”

小美抬头看他，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她瞳孔发亮：“你是想……”

“直播。”林羽打断她，手指点向墙角的环形补光灯，“凌晨四点的直播，主题是‘透明开发’。我要让所有人看见，那些说我故意诱导玩家情绪的指控有多荒谬。”

小美起身时膝盖撞在机柜上，她皱了下眉却没吭声，只是快速划动手机：“我让运营组立刻布置直播间，技术部调试脑波监测仪。需要邀请测试玩家吗？”

“找十个之前在《荒诞梦境》里投诉过的家长。”林羽调出游戏后台数据，滚动的ID列表里，“暴躁宝妈007”和“被整蛊的李主任”的名字格外刺眼，“他们最需要看到真相。”

凌晨四点十七分，直播间的红色“直播中”标识亮起时，林羽的掌心还沾着调试设备时蹭的机油。

他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看向镜头的瞬间换上招牌式的狡黠笑：“各位凌晨没睡的朋友，我是林羽。今天不聊新游戏，聊点你们可能不知道的——”他敲了敲身后的大屏幕，《荒诞梦境模拟器》的代码流瞬间铺满画面，“你们以为在游戏里被吓哭、气到摔键盘，是我这个开发者的恶趣味？”

弹幕瞬间被“骗子”“退钱”刷满，林羽却不慌不忙调出两个对比窗口：“左边是原版游戏的情绪触发逻辑，右边是三天前突然植入的恶意代码。”他用激光笔圈出一段绿色代码，“看到这个‘情绪引导算法’了吗？它会在你心跳加速0.3秒后推送更恐怖的剧情，在你拍桌子时放大NPC的嘲讽——”

镜头切向旁边的测试舱，志愿者是个穿粉色睡衣的年轻妈妈，她的脑波监测仪上，焦虑波峰正随着游戏画面爬升。

林羽按下一个按钮，监测仪的曲线突然平缓：“这是刚部署的‘情绪调节补丁’，它能识别异常情绪诱导，自动降低刺激强度。”他转向镜头，声音放软，“我承认之前的游戏确实爱戳人痛点，但我从没想过让任何人受伤。”

弹幕流速慢了下来，零星出现“所以真的是被黑了？”“那之前的投诉……”林羽捕捉到这些，立刻指向观众席：“这位‘暴躁宝妈007’女士，您愿意上来试试吗？”

穿碎花裙的女人犹豫着起身，坐下时测试舱的安全带扣“咔嗒”一声。

林羽递过游戏手柄：“您之前说玩《校园探险》时被吓出失眠，现在我们把补丁打开，您再体验一次当年吓哭您的‘音乐教室’关卡。”

游戏画面亮起的瞬间，女人的手指攥紧了手柄。

但当钢琴声里的鬼啸声响起时，她突然抬头：“声音变小了？”脑波仪上的红色警报灯没再闪烁，“而且……那个红衣女鬼的脸没那么扭曲了？”

“补丁会根据您的心率自动调整恐怖等级。”林羽调出实时数据，“您现在心跳82，所以女鬼的出现频率降低了40%。如果您心跳超过100……”他故意调高参数，女鬼的身影瞬间变得模糊，“它会直接变成半透明状态。”

直播间的弹幕彻底炸了。

“原来真的有黑手！”“林羽之前被骂冤了”“那之前那些说他故意搞心态的营销号……”

小美站在导播台后，看着在线人数从三万飙升到五十万，悄悄松了口气。

她正要提醒林羽时间，突然听见他的手机在后台响起提示音。

“各位稍等。”林羽拿起手机，屏幕上的匿名邮件格外刺眼，“有位朋友给我发了新消息。”他点开链接，直播间的大屏幕同步显示出测试页面，“上面写着‘来试试真正的情绪战场’——”他抬头时眼里闪着光，嘴角扬起玩世不恭的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点击确认的瞬间，屏幕突然黑屏。

再亮起时，界面中央浮动着一行烫金字体：“情绪沙盒模式·自定义人格生成器”。

林羽的手指悬在触控板上，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直播间的弹幕还在疯狂滚动，但他的注意力已经被新界面里那个正在加载的“人格模板库”吸引——那里有他最熟悉的代码结构，却又带着一丝说不出的陌生感，像是……有人在他的系统里，埋下了另一重世界的钥匙。

“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他按下结束键，转身时看见小美正盯着他身后的屏幕，“明天，我们可能要准备更刺激的游戏了。”

窗外的天色已经泛白，工作室的电子时钟跳到五点十七分。

林羽摸出烟盒又放下，目光落在桌上那张神秘便签上。

“系统覆盖”的字迹在晨光中泛着幽蓝，像某种等待被破译的密码。

而屏幕上的“自定义人格生成器”还在加载，进度条走到99%时，突然跳出一行小字：“建议使用‘林羽’作为初始模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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