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游戏下架了，但我还没说再见

林羽的指腹在“系统提示关闭”按钮上压了三秒。

金属按钮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后颈那处总像贴着块暖宝宝的皮肤，此刻突然泛起凉意——自穿越以来如影随形的机械音，终于彻底消失了。

他靠在转椅上，盯着电脑屏幕上跳动的下架进度条。

《疯狂拆家宠物模拟器》的服务器正在清空数据，进度条从99%跳到100%的瞬间，办公桌上的马克杯突然被什么撞得轻响。

他低头，看见那只总在他脚边打转的橘猫正用脑袋拱他的拖鞋，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猫背上投下金斑。

“怎么，连你都舍不得？”林羽弯腰揉了揉猫耳朵，手机在桌面震动起来。

是小美发来的消息：“林总，《超级整蛊办公室模拟器》的玩家论坛炸锅了。”

他点开论坛链接，页面刷出的瞬间差点笑出声。

置顶帖标题是“给整蛊办公室的虚拟葬礼邀请函”，发帖人ID“搬砖小王”写道：“下周五晚八点，游戏服最后开放时，大家穿正装来办公室地图的茶水间集合，给我们的快乐老家办个告别仪式。”往下翻，回复区全是“算我一个”“带了自制的电子花圈”“那年我被甲方骂到躲厕所，是游戏里用打印机夹老板咖啡杯的整蛊任务让我笑出声”。

“叩叩——”办公室门被推开，小美抱着平板走进来，发梢还沾着外头的秋凉。

她把平板转向林羽，屏幕上是论坛后台的风险评估报告：“现在断链还来得及，玩家情绪虽然正向，但万一有人搞出什么幺蛾子……”

林羽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了两下，论坛页面切换到用户私信箱。

最上面一条是凌晨三点发来的：“林老师，能把茶水间的自动贩卖机保留吗？我和我老婆就是在游戏里用贩卖机掉可乐的bug认识的。”他抬头看向小美，姑娘眉心还皱着，耳坠随着动作轻晃——那是上次玩家送的游戏周边，黄铜做的迷你整蛊道具。

“不用断链。”林羽转动转椅面向窗户，楼下梧桐树的影子在他脸上晃动，“我要发个告别公告。”

小美愣住：“您不是怕……”

“怕什么？”林羽笑了，指节抵着下巴，“怕玩家太爱这些游戏？”他快速敲下公告内容：“感谢你们陪我疯、陪我闹，现在是时候让这些游戏安静下来了。但你们的快乐不该被删掉——”他顿了顿，又加上“记忆存档计划”的说明，“允许上传截图、视频和故事，做成电子纪念册。”

公告发出半小时，官网留言区的提示音就没停过。

林羽盯着后台，第一条上传的是个穿格子衬衫的男生，视频里他举着手机拍显示器：“2021年3月15日，我用‘文件夹雪崩’整蛊了顶头上司，结果第二天他说‘你这小子挺有创意’，现在我是他的项目组长了。”第二条是个穿护士服的姑娘，截图里她和同事在游戏里用便签纸把办公室门贴成了彩虹：“我们科室现在每周五都有‘解压日’，就学游戏里的样子。”

凌晨两点，林羽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正准备关电脑，私信箱弹出一条新消息。

发信人ID“小透明的逆袭”：“其实我一直觉得这个游戏救了我。那年我刚入职被排挤，午休时躲在厕所玩游戏，被同事看到我对着屏幕笑。她凑过来说‘这游戏我也在玩，要不要组队整蛊总监？’后来我们成了最好的搭档。”

屏幕蓝光映得他眼眶发热。

林羽的手指悬在“删除服务器”按钮上方，迟迟没落下。

橘猫不知何时跳上键盘，肉垫压到“离线模式”选项，界面弹出确认提示：“开启后仅已登录用户可访问，数据永久保留。”

“就当是……给他们留间老房子。”他点击确认，服务器状态从“销毁中”转为“离线维护”。

最后一道权限关闭时，电脑突然发出“叮”的轻响。

林羽以为是系统残留提示，却见屏幕弹出从未见过的界面：淡金色边框里浮着一行字“情感连接确认率：97.8%，是否启动‘共鸣延续’机制？”

他盯着“共鸣延续”四个字，后颈的凉意不知何时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温热的触感——像极了上次直播时，玩家弹幕里那些“今天也辛苦啦”的温暖。

鼠标指针在“取消”按钮上停顿三秒，他重重按下。

“有些故事，该由人自己写下去。”

窗外的月光爬上桌角，林羽的手机在暗处亮起。

屏幕锁是张截图，去年玩家自发做的整蛊办公室同人漫画，标题是“下次，我们去森林开茶馆吧”。

他望着那行字笑了笑，伸手关掉台灯。

黑暗里，橘猫“喵”了一声，蹭着他的手背往门口走。

林羽跟着站起身，路过白板时瞥见自己用马克笔写的新游戏关键词：“森林、茶炉、会说话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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