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劫迷阵

清风白龙传2之《长平记》第26集：情劫迷阵

五更天的雨丝如银针，刺破笼罩京城的薄雾。司马锦云与燕无双并辔而行，两匹马的马蹄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燕无双的白衣在风中翻飞，宛如振翅欲飞的蝶，而她握缰绳的手却紧得发白——方才在城郊古墓，她亲眼看见太后将小皇子推入刻满邪纹的祭坛。

"若小皇子真是秦王遗脉..."燕无双的声音被风雨撕碎，"太后必然会用他的血来唤醒幽冥帝君体内的龙脉之力。"司马锦云没有答话，他望着远处古墓方向腾起的黑雾，心中却闪过昨夜史红烛含泪为他包扎伤口的画面。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在胸口撕扯，竟比幽冥殿的毒刃更令人窒息。

古墓入口处，史红烛早已带着吴万奇等人布下药阵。她的眼尾还残留着未褪的潮红，却在见到司马锦云的瞬间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东侧有幽王时期的殉葬坑，毒气最重，我用碧血草做了标记。"她将一个瓷瓶塞进司马锦云掌心，"这是辟毒散，可保两个时辰不受邪雾侵蚀。"

司马锦云触到她指尖的凉意，喉间动了动，却在看见燕无双转身走向墓门时，终究只说了句："小心。"史红烛望着他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知道，在司马锦云心中，燕无双始终是那道不可逾越的月光，而自己...不过是照亮他某段夜路的烛火。

墓室深处，青铜祭坛上的小皇子正在啼哭，他的血液顺着祭坛纹路汇入幽冥帝君脚下的阵图。帝君的面容愈发接近先皇，嘴角勾起的弧度却带着刺骨的阴鸷："司马锦云，你以为能阻止天命？"他抬手挥出一道黑气，司马锦云举剑相迎，却在黑气触及翡翠短剑的瞬间，看见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

燕无双为他挡下幽冥殿刺客的致命一击，鲜血染红她的衣襟；史红烛在药王谷的深夜里，为他试解百毒时昏迷三日；燕无双在破庙中与他互诉情愫的那个雨夜；史红烛昨夜在他怀中颤抖着说"别离开我"...两种情感如潮水般将他淹没，短剑竟在黑气中出现裂纹！

"心有执念，便有弱点。"幽冥帝君大笑，"看你如何抉择——是救你的'白月光'，还是护你的'朱砂痣'？"他袖中甩出两道黑索，分别缠住燕无双与史红烛的咽喉。燕无双的玉笛掉在司马锦云脚边，笛身上还留着她修补时的金线；史红烛的药瓶滚落在另一侧，瓶盖上刻着他送她的那朵野菊图案。

"公子！"燕无双的声音带着哽咽，却仍强撑着笑意，"别管我，先救小皇子！"史红烛却咬紧下唇，眼中闪过决绝："活下去...替我看完这万里山河。"司马锦云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他想起燕无双父亲临终前托孤的眼神，也想起史红烛为他尝遍毒药时说"我信你"的模样。

翡翠短剑的裂纹中突然渗出金光，那是龙魂之力与他体内血气共鸣的征兆。司马锦云大喝一声，挥剑斩断两道黑索。然而幽冥帝君趁机将小皇子按在阵图中央，祭坛四周升起九根石柱，分别刻着"贪嗔痴爱恶欲"等罪业之名。燕无双被卷入"爱"柱的幻象中，看见司马锦云与史红烛在花海中相拥；史红烛则陷入"痴"柱的迷障，目睹自己化作枯骨仍在等待司马锦云归来。

"不！"司马锦云挥剑斩向幻象，却发现每一道剑气都会让燕无双与史红烛的实体受到反噬。幽冥帝君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这是上古情劫阵，越挣扎，她们便越痛。"司马锦云望着阵中痛苦抽搐的两人，终于缓缓放下了剑。他走向祭坛，张开双臂护住小皇子："用我的血代替他的，放了她们。"

燕无双与史红烛同时瞪大了眼睛。"司马公子不可！"燕无双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幻象牢牢困住；史红烛则拼尽全力甩出一枚银针，刺破了"痴"柱的符文。就在银针落地的刹那，司马锦云感觉腰间一痛——是史红烛特制的麻醉针。他眼前一黑，在昏迷前最后看见的，是燕无双冲破幻象抱住他的身影，以及史红烛染血的微笑。

"你以为我会让你独自赴死？"史红烛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燕姑娘，搭把手！"司马锦云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听见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如同春日里融化的溪流，在幽冥殿的阴霾中，淌出一条生的路。

当他再次醒来时，已是三日之后。阳光透过窗纸洒在床榻上，燕无双趴在床头沉睡，发间还沾着古墓中的泥土；史红烛坐在窗边调配解药，袖口的血迹已经洗去，露出腕间他送的红绳。察觉到他的动静，两人同时抬头，眼中的关切如出一辙。

"傻子。"燕无双轻轻戳他的额头，"下次再想逞英雄，先问问我们答不答应。"史红烛将药汤递过来，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颤："幽冥帝君暂时退了，但太后带着小皇子逃走了。"司马锦云望着她们，突然想起古墓中情劫阵的幻象。原来在他心底，燕无双是并肩作战的知己，史红烛是生死与共的羁绊，二者缺一不可。

他伸手握住两人的手，窗外的桃花正悄然绽放："无论前方是劫是缘，我们一起走。"燕无双与史红烛对视一眼，终于露出释然的笑。春光明媚中，药香与剑气相融，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坚定——有些情，不必言说，却早已在血与火中，酿成了最深厚的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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