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里的哲学课

消毒水的气味还未散尽，陈光的指尖已经沾着薄荷色药膏，轻轻抹在耀星肿胀的脚踝上。少年缩了缩脚，却被男人用掌心按住，体温透过皮肤传来，混着药膏的清凉，像雪天里的一杯热可可。

“记住，别轻易下赌约。”陈光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蝉鸣，带着说教特有的温柔，“学校是小赌局，社会是大赌场。”药膏在伤口周围晕开透明的薄膜，他忽然抬头，镜片后的目光认真得让人心跳漏拍，“但你不一样，你的筹码不该是自己的安全。”

耀星盯着男人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想起球场上那些哄笑的脸。陈光指尖轻轻按压他脚踝的穴位，语气突然放软：“今天那些人，赌错了人生的注脚。”薄荷的凉意顺着血管漫遍全身，却在触及心脏时，被某个温热的东西融化。

“疼吗？”陈光忽然吹了吹涂药的部位，气流扫过皮肤时，耀星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男人拿起另一支药膏，银色盖子在阳光下反光：“换个温热型的？上次看你在便利店盯着暖宝宝发呆。”

窗外的香樟树沙沙作响，耀星望着陈光专注涂药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总被传成“冷血太子”的男人，掌心藏着比任何药膏都要治愈的温度。当温热的药膏渗进皮肤，他终于明白，有些赌约从一开始就不该参与——比如用自己的伤痛，去验证他人的恶意。

“以后你的赌局，我来当庄家。”陈光忽然开口，用纱布轻轻缠住耀星的脚踝，动作熟练得像是练习过无数次，“筹码是你的未来，赔率是我全胜的把握。”他抬起头，嘴角扬起一抹笑，“现在，先赌这支药膏能不能让你今晚睡个好觉？”

暮色漫进病房时，耀星枕着陈光的外套，闻着雪松与药香交织的气息。脚踝传来的温热感渐渐扩散，混着男人偶尔翻书页的声音，织成一张柔软的网。他忽然想起陈光说过的话：“人生最大的赌约，是遇见值得交付真心的人。”而此刻，他觉得自己已经赢了头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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