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媚影摇曳勾魂局，青帷帐下心机缠

西湖的雨丝总带着几分缠绵，落在白府雕花木窗上，晕开一片湿痕。钟丽丽斜倚在临窗的软榻上，指尖捻着一枚莹白的珍珠，眸光似有若无地掠过院中那株开得正盛的合欢树。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的软缎长裙，领口处用银线绣着缠枝莲纹，随着她轻缓的呼吸，领口处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宛如上好的羊脂玉在月光下流转光泽。

“姐姐又在想那位许公子了？”哈妮克孜端着一碗莲子羹款步而入，她一身葱绿色的纱裙，裙摆上用金线绣着展翅的蝴蝶，走动间裙摆翻飞，像极了一只真正的青蝶。她将莲子羹放在桌上，指尖却不经意地划过钟丽丽的手背，声音带着几分娇俏的媚意，“不过说起来，今日在街市上，倒是见着许仙和那个柯淳一道了，柯姑娘看许仙的眼神，可真是……”

哈妮克孜故意拖长了尾音，眼波流转间满是促狭。钟丽丽握着珍珠的手微微一紧，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温婉柔和的模样，只是眼尾的那抹红痕，在烛光下显得格外勾人：“妹妹又说笑了，许郎与柯姑娘不过是旧识罢了。”

“旧识？”哈妮克孜轻笑一声，挨着钟丽丽坐下，温热的指尖顺着她的手臂缓缓向上，轻轻拂过她的肩头，“姐姐可别忘了，当年在断桥边，柯淳看许仙的眼神，可不像是什么普通旧识。她今日穿了件杏黄色的襦裙，头上簪着朵新鲜的芍药，那身段，那眉眼，倒真有几分……”她顿了顿，凑近钟丽丽的耳畔，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像极了姐姐初遇许仙时，那勾魂摄魄的模样呢。”

钟丽丽的心猛地一沉，哈妮克孜的指尖带着微凉的触感，却像是一把火，点燃了她心底那丝不易察觉的不安。她知道哈妮克孜向来与她亲近，可此刻对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却让她莫名地感到一丝寒意。

“妹妹净会胡说。”钟丽丽轻轻推开哈妮克孜的手，端起莲子羹舀了一勺，温热的甜羹滑入喉间，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情绪。她想起今日在书房外，无意间瞥见柯淳与许仙说话的场景——柯淳穿着一身素雅的衣衫，垂着眼帘，声音轻柔得像羽毛，说着些陈年旧事，而许仙眼中那抹温和的笑意，是她许久未曾见过的。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子银铃般的笑声。钟丽丽与哈妮克孜对视一眼，哈妮克孜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故意提高了声音：“姐姐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这不是柯姑娘么？”

柯淳提着一盏莲花灯走了进来，她今日确实穿了件杏黄色的襦裙，裙摆上绣着细密的缠枝花纹，头上那朵芍药开得正艳，衬得她面色越发白皙，眉眼间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柔弱。“钟姐姐，哈妮妹妹，”她柔声唤道，目光在看到钟丽丽手中的珍珠时，微微一顿，随即又露出温婉的笑容，“我听闻姐姐近日有些不适，特意炖了些燕窝来。”

她说着，将手中的食盒递了过来，指尖不经意地擦过钟丽丽的手背，那触感冰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钟丽丽接过食盒，目光落在柯淳手腕上那只碧绿的玉镯上——那是许仙前几日在古玩店看中的，说是见着水头好，便买了下来，原以为是要送给自己，却不想竟戴在了柯淳的手上。

“许郎倒是有心了。”钟丽丽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握着食盒的手指微微泛白，“只是不知柯姑娘与许郎是何时认识的？竟能让许郎将这般好物相赠。”

柯淳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姐姐说笑了，这镯子是我家传的旧物，不过是今日偶然戴出来罢了。倒是姐姐，这珍珠倒是与你今日的衣裳相得益彰，一看便是许郎的心意。”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撇清了与许仙的关系，又不着痕迹地捧了钟丽丽一句。哈妮克孜在一旁看得有趣，忽然伸手握住柯淳的手腕，指尖在那玉镯上轻轻摩挲着：“这玉镯的水头倒是真好，只是我瞧着，倒像是南边儿新出的料子，柯姑娘家传的物件，竟这般时新？”

柯淳的脸色微微一变，想要抽回手，却被哈妮克孜握得更紧。钟丽丽见状，轻轻咳嗽了一声：“妹妹不得无礼。”她看向柯淳，眼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柯姑娘莫怪，我这妹妹就是性子直了些。时候不早了，柯姑娘也早些歇息吧。”

柯淳如蒙大赦，匆匆告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哈妮克孜撇了撇嘴：“姐姐何必对她这般客气，一看就是个心机深沉的。”

钟丽丽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前，看着柯淳手中的莲花灯渐渐远去，融入夜色之中。她知道，这白府之中，早已不是只有她和哈妮克孜的天下了。柯淳的出现，像一根细密的针，轻轻刺破了她精心维持的平静。

“姐姐在想什么？”哈妮克孜走到她身后，温热的身体轻轻贴上她的后背，双手从她腰间环过，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处，“是不是在想，如何才能让许仙的心，只留在你这里？”

钟丽丽的身体微微一僵，哈妮克孜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甜香，萦绕在她鼻尖，让她有些意乱神迷。她能感觉到对方指尖在她腰间轻轻划过，带来一阵酥麻的痒意。

“妹妹……”她轻声呢喃，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哈妮克孜轻笑一声，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对着自己。烛光下，两人的脸庞靠得极近，能清晰地看见对方眼中的倒影。哈妮克孜的指尖轻轻划过钟丽丽的脸颊，滑到她的唇瓣上，轻轻按压着：“姐姐，你看你，总是这么心软。对待男人，可不能这般温柔。你得让他知道，谁才是能勾住他魂魄的那个人。”

她说着，身体又凑近了几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钟丽丽的脸上。钟丽丽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独特的香气，混合着少女的清甜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让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比如……”哈妮克孜的声音变得越发低沉，带着几分诱惑的沙哑，“像这样……”

她的指尖滑到钟丽丽的发间，轻轻解开她的发簪，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钟丽丽的眼神有些迷离，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娇俏容颜，只觉得一股热流从心底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不小心碰到了窗棂。两人皆是一惊，哈妮克孜迅速退开一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眼中恢复了平日里的狡黠。钟丽丽也定了定神，重新将发簪插好，只是脸颊上那抹绯红，却久久未能退去。

“看来，这白府的夜晚，倒是越来越热闹了。”哈妮克孜轻笑一声，走到桌边端起那碗莲子羹，“姐姐，这莲子羹快凉了，快些用了吧。”

钟丽丽看着她，忽然觉得眼前的妹妹，似乎也不像表面上那般简单。这白府之中，究竟还有多少秘密，多少暗流，正在悄然涌动？她端起莲子羹，却觉得这甜羹此刻尝在口中，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雨还在下，敲打着窗棂，也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钟丽丽知道，这场关于爱情与心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她，必须成为最后的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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