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斯,或许我应该得到一个解释。”沈周垂眸,盯着这个比她低了半个脑袋的老头的花白稀疏的头发,声音低缓。
“沈小姐,我们先放下枪,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愿意背负上一条人命的,还是一个可怜老头的命。”汉斯身形一颤,随即镇定下来,他眯起眼睛诱哄着身后持枪的死神,自以为是幕后的猎手。
“砰——”
炽热的枪弹如一片锋利的刀刃从他脆弱的耳朵穿过去,在弥漫的痛意血色之中,这枚轰烂了他半边耳朵的铁金色子弹嚣张的尖啸着飞了出去,顺带在他皱巴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赤色血痕。
这个自大的老头终于认清楚他身后是一个法律意识浅薄到没有的刽子手。
他所坚守的猎人身份一瞬间置换为猎物的待宰卡牌。
信念崩塌之余,精神的勇悍拔地而起,将他铸成内里腐败的空壳巨人——
“你不能杀我,你不知道返航的方向与路线,船上没有人知道!!!”汉斯几乎是嘶吼着给出最后的条件,“我不能死!我死了你们都会死在这片海上!”
“成为人鱼的腹中白骨!”
“听起来很诱人。”沈周枪口捎移,却在老头松口气的时候又回到原位——
那该死的要命的后脑勺。
汉斯崩溃的想把他的后脑勺连着脑袋一同扔给这个残暴的女人,如果这样他能活下来的话。
“说说,你怎么没被那道声音催眠?”沈周恶劣的耍着可怜的黏在蛛网上顽力挣扎的猎物,欣赏着独属于自己“血腥玛丽”的恶作剧。
“我…我是人和人鱼的混血,混血被诅咒世代不可回归海洋,接受大司的祝沐。所以我不被召唤…”汉斯生硬的说道,“我胸膛上有人鱼的鳞片,你可以看的——”
对于沈周来说,这个消息无异于顶级科学家一个大跳接一个托马斯回旋将黑猩猩与人没有生殖隔离的证据甩她脸上,并且狠狠摩擦。
刚接受世界上有人鱼这个设定的女人再接收完这个重磅消息后只感觉脑溢血,深刻怀疑前几天吃拼好饭吃中毒了,毒入肺腑,并且伤到了脑子。
她现在不该在这里,该躺在卡里唯一的一家疯人院里安享晚年,再说不定睡一觉醒来就是在疯人院的电疗椅上准备接受三无医生的开颅手术。
汉斯在发觉身后“猎人”的片刻失神后,几乎是立即转身抬手劈向那把“死神镰刀”MK16!
在右手手掌接触到枪身的同时,左手从腰间扯出一把泛着冷芒的刮骨刀砍向女人的喉咙。
沈周咧唇,露出一口森森白牙,左腿后撤一步,绷起身形向下倒去避开致命的刀刃,本该被拍飞的枪身在女人强大的握力下只是偏移一点。
枪口上抬,女人笑的恶意满满。
接连的失误让汉斯的搏命成了负隅顽抗,沈周无声的口型与他的心跳混淆,在仅剩的那只耳朵旁炸响。
那句话简直像一个April Fool's Day玩笑:砰!脑袋开花——
于是那把死神的镰刀挥下,他惊恐且笃信,这是射向他漏气皮球一样干瘪的脑袋的箭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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