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杀死了一条人鱼。”男人认真的听着独属于抢答型选手的黑色幽默,温厚的嗓音给出最后的解释,“生吃了这条可怜的生命。”
“续上了这三十年的苟且偷生。”
最后的尾音带着叹息的余韵勾出,含着轻微的嘲讽与怜悯。
那是独属于上位者的傲慢。
“精彩的演讲。”沈周随意拍了两下手权当鼓掌,抬眸对上男人那双淡漠的冷清的眼睛,“潸然泪下。”
比起听无聊的翻版“唐僧肉”故事,漂亮的皮囊显然赏心悦目的多。
“我的荣幸。”陈寻注视着这个顽劣的不爱倾听的“坏学生”,在发现“坏学生”的目光全数落在自己身上时,唇角微勾,带着黏腻的满足与自得开口,“在吃下人鱼的同时,他就被人鱼的灵魂寄生在躯壳的最深处。”
“等待与死亡,是命运给出的回响。”
如果这句话在落下的同时汉斯的尸体没有突然抽搐起来就更好了。
无机质抽搐的尸体的突然发作,像一条濒死的鱼的垂死挣扎。
沈周面色沉重的后退几步,举枪对准这块活过来的烂肉。
铁金色的子弹没入肉体发出的声音密集细微,直到枪械熄火。
坚持抗战了大半夜的MK16终于耗尽了最后一枚子弹。
此刻天空已泛起鱼肚白,初升的朝阳跃出海面,不息的余烬披在甲板上,镀上泛暖的金芒。
“他妈的。”沈周皱眉暗骂一声,随手将这把没有任何用处的枪随手扔到甲板上,又上前几步从这具抽搐的尸体中取出那把埋进脑骨的刮骨刀。
刀刃取出的瞬间一个回旋剜掉挑飞碎裂的头颅。
飞出去的脑袋落到甲板上,脆弱的像一个烂掉的西瓜,碎了个稀巴烂。
鲜血混着脑浆四下迸裂,就像摁下潘多拉魔盒开关的信号。
骤然停下的巨船的惯性使沈周一个前扑跪在尸体侧边的甲板上。
“人鱼!抓到人鱼了!!!”
爆发的剧烈欢呼中,她看到——
手指大小粗细的黑色的蛇身鱼脑的奇异物种从这具无头尸体的脖颈口处爬出。
一条接一条,然后密密麻麻,数之不尽。
胳膊上陌生的力拉扯着她向后退去,她回头,是陈寻。
“亵渎人鱼的诅咒。”陈寻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平静中带着悚然,“你应该离他远一些。”
“所以这座船上的人是都被诅咒了吗?”沈周刀尖对准抓着自己胳膊的手,眼中漾出一片荒唐景象。
高喊捕到人鱼的船员对着一张空空如也的渔网开始虔诚地跪拜,他们脸上狂热的神色好似要把灵魂吞噬。
如果场景不是这么灵异,沈周甚至觉得自己到了聚众吸毒的Party。
清醒与癫狂好似末日一般的场景在她脚下的这座船上演割裂,宛若梦魇。
陈寻遗憾的收回触碰着女人的那只手,眼角余光追随在细腻皮肤上的那支色彩斑斓的蝴蝶骨架,犬齿带来微弱的酸涩感。
奇异的声音再次传来,黑色的蛇鱼很快便追随着旋律从汉斯的尸体倾巢而出,这块鼓胀的烂肉在几秒之内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干瘪成一张丑陋的皮。
它们是闻血腥的鬣狗,向着跪拜祈祷的人群涌去——
大脑在疯狂叫嚣着“危险”,沈周握紧手中的刮骨刀对准这个脸上的笑固定不变的男人,“我只想知道最后一个问题。”
“你在船上扮演什么角色?”
“陈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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