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沈周走的时候陈寻没有阻拦,他只是立在原地,盯着女人越走越远的背影,心存侥幸的期望她可以回头,或者跑过来告诉他她没有不要他。
可是没有,直到沈周的身影消失不见,他的愿望也没有实现。
“咯嘣——”
陈寻不知何时捞起了那节青灰色的人鱼指甲,银白漂亮的蹼爪包裹住这块死亡的组织,轻轻一捏,碎成了数断骨渣。
他的脸上彻底失去了表情,低垂着头摸上左胸已经浅淡的疤痕,锋锐的指甲用力刺入胸膛血肉,沿着浅粉色的肉痂再次划的鲜血淋漓。
沾染血迹的蹼爪抬起到唇边,陈寻死死的盯着沈周离开的方向,猩红的舌头舔舐上银白色的蹼爪,将同样猩红的残留血迹勾入口中。
这条人鱼唇角勾起,露出一口森白的尖牙利齿,呓语道:“我们,不可分割……”
他像一尊被遗弃的灰白雕塑,生了名为暴怒的情绪,恨意与爱欲交织在一起,让这具灰败的死物生生长出了血肉筋骨。
微凉的夜风吹过橡树的青绿的叶子,打了个旋吹起沈周耳侧几缕酒红色的发丝。
这个心里还有点空荡的女人打了个喷嚏,搓了搓自己暴露在外的胳膊,在这一片瞎溜达到的橡树林里转了三四圈了已经。
沈周抬手摸了摸自己红肿到刺痛的唇瓣,龇着牙骂了一句:“属狗的东西。”
骂了一句还不解气,这个女人豁然向前走了两步,一脚踹在橡树树干上,踹的树杈上的橡树树叶哗啦啦的叫的欢快。
沈周烦躁的揉了把头发,最后认命地叹了口气,寻着自己走来的方向开始往回去返。
边走边颠三倒四的捋着脑子里乱成一团的麻线:首先岳虞山已经发现她身上的定位失效了,最迟只要三天,她就能在塔鲁加岛看到一堆沈家的直升机和无人机转来飞去了。
其次她可以借助这堆无人机和直升机找到Roland。
最重要的一点是,沈周突然停下脚步,从兜里取出来那块Roland立牌挂件,她现在突然从几乎淡忘的那点记忆中扣出了一丁点儿有用的东西。
沈周拿起立牌,嫌弃的对着立牌上Roland笑的眉飞色舞的脑袋一掰一抽,银色光泽的金属链条勾着一枚古铜色圆形钟表样式的项链掉了出来。
钟表外观类型的的表盘只是一个流动着蓝光的破铁片,表盘上也只有一根闪烁着蓝色流光的复古分针。
沈周抬起那块钟表形状的项链在面前晃了几圈,漆黑的瞳孔中印出乱转的停不下来的分针,她耐心的等了片刻。
泛着流光的分针指向西南方位不动了。
这个东西是Roland的一个小发明,送给她时Roland苦口婆心的介绍了一大堆这个玩意儿的作用和原理,沈周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愣是一个子儿也没听。最后Roland无奈放弃,又掏出了另一块表盘,里面只有一根时针。
她倒是听进去Roland最后一句话了——你看,你的分针永远指向我的时针,我的时针永远指向你的分针,你永远都能找到我,沈周。
之前在渔船上的时候她已经忘了还有这么个玩意儿了,多亏陈寻把包放到她面前,才让她重新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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