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周将项链套在脖子上,朝着西南方位走去,正好还是她转过来时走的那条路,心道:还能顺路去一下野桃树。
她走的磨蹭极了,时不时薅两片低垂下去长在枝丫末梢的橡树叶子,又撕扯成一堆碎片往地上随手那么一扔,将“落叶”归根的意义发展到极致。
沈周捉住一片橡树叶,在手心里比划了半天,心道:和陈寻拔下来给她的那片鱼鳞差不多大。
于是她将这片橡树叶起名“小小寻”,并开始幻想陈寻看到“小小寻”的样子,心道:肯定会高兴的拍尾巴,就像小狗一样。
沈周珍惜地将橡树叶放到裤兜里,勾起的唇角突然垂下。
她忽然意识到,陈寻是不会再和“小小寻”见面了,她不能,也没办法保证陈寻对她的信任会不会延续到所有靠近他的人类身上,尤其是这条鱼现在呆傻的可以。
陈寻不是加斯维斯的白狮,只有皮毛有利用价值,他作为一个存在于童话和传说中的生物,拥有和人类一般无二的智慧思想的高等生物,他的研究价值可比“破耳朵”多的多。
但凡沦落到人类手中,其下场必然不会遵循人道主义。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窝囊的逃避,远离这条人鱼。
沈周苦中作乐地想着:先是一刀索命,后是欺骗利用,脾气大的陈娇娇公主恢复正常后合该恨死她了要,连带着也恨上人类这种生物了。
一切朝着她所期望的方向发展,当事人却觉得心里酸甜苦辣全过了一遍,空荡的不是个滋味。
走过来只一小会儿的路硬生生让她走回去花了大半天。
天将破晓,野桃树下只几道人鱼鱼尾划痕。
沈周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的呼出一口气,最后觉得还是庆幸可能会多一点,绕着这里走了几步,终于找到了她想要的东西。
沈周蹲下,将那片银蓝色的鱼鳞从地上捡起来,柔软的指腹轻轻拭去边缘上残留的血迹,心道:这哪里是一条需要驯养的狗,这本就是一只爱黏着人的有着湿漉漉鼻子的幼犬。
她又将鳞片在衣服上蹭了几下,确保鳞片上没有沾着的土后装到了放着橡树叶子的兜里。
挂在脖子上的表盘轻微的“咔哒——”响了一声,沈周站起身来拎着表盘凑到眼前,里面的分针走了一步,彻底指向南方。
沈周低垂的眸子看不清情绪,她拍了拍迷彩裤上的土,最后看了一眼野桃树,朝着南方走过去。
她约摸着自己已经走了挺长时间了,两条腿都有点发酸,龇牙咧嘴的心道:“再走下去这座岛都要被她走穿了都。”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升了起来,大片大片垂下的光打在一棵断裂的树干上,割裂般的印入沈周的眼底。
她驻足停在这棵断裂的棕榈树干旁,抬眼向前看去,大片大片的棕榈树全都拦腰断裂开来,高大带棕毛的树干倒在地上,如果这里不是塔鲁加岛,她还以为误入了哪个暴力伐木场!
沈周俯身,低头去看脚边倒着的这棵棕榈树干,上面窄长狠戾的爪痕几乎要嵌入她的瞳孔,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个猜测。
她伸手摩挲着这道狰狞的抓痕,心道:这里一定发生了一场关于大型猛兽的恶斗。
沈周收回手,指尖已经染上了几丝棕榈树的木质香,她抬步跨过这截树干,措不及防与掩映在倒地的棕榈树冠缝隙中一颗死气沉沉的青灰色眼球对上!
“艹——”
这个极具标识性的词汇刚出了个头,沈周蓦然感觉脚下一震,心顿时凉了半截,眼前骤然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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