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献上的礼物。

动脉血喷溅的声音比王玉想象的更为动听。

锋利的解剖刀精准地划开桡动脉的瞬间，一道殷红的血箭呈45度角喷射而出，在无影灯下划出完美的抛物线。第一波血浪溅在对面同学的脸上，温热的液体顺着对方惊愕的睫毛滴落。王玉安静地欣赏着这一幕，仿佛在观察一场精心设计的流体力学实验。

"教、教授！"

尖叫声此起彼伏，但王玉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月刃身上。他的反应很特别——先是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铁锈味（0.5秒），然后舌尖不易察觉地舔过上唇（1.2秒），最后才快步走来（3.8秒）。这个延迟让她想起上周的护理系女生，那个蠢的令人发指的家伙只是划破了月刃的手套，就获得了为他包扎的特权。

血流量达到了每分钟800ml。王玉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但这种眩晕感反而让感官更加敏锐。月刃的白大褂下摆扫过她的小腿，带着福尔马林和某种特殊消毒剂的气息。当他从背后环抱住她时，王玉注意到他的心跳依然平稳——每分钟62次，完美得像个机器。

“压力点在这里。”

月刃的手指压住她的肱动脉，这个姿势让他的前臂恰好横在她的颈动脉处。王玉能感觉到他腕表下的脉搏，以及——那道新鲜的抓痕。通过血液流失带来的超常敏感，她甚至能分辨出抓痕里残留的DNA信息：某个使用茉莉花护手霜的女性。

血液在解剖台上积成一片小小的湖泊，倒映出天花板上摇晃的灯光。在血色滤镜下，王玉看见月刃的瞳孔扩张到5.3mm，这是教科书上记载的兴奋反应。他的缝合针穿过她皮肤时，每一针都精准地避开神经末梢，却故意加重了对毛细血管的刺激。

“动脉切口很漂亮。”月刃的声音像浸在甘油里的手术刀，“45度角，刚好避开静脉伴行支。”

王玉知道他在夸奖什么——这样的切口既保证了惊人的出血量，又不会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就像上月那个失踪的医学生，尸体被发现时颈动脉的切口也是同样的角度。

当第七针缝合线穿过皮肤时，王玉突然抓住月刃的手腕。在血液的润滑下，他的PE手套轻易地滑脱，露出指间那枚银色的戒指——内侧刻着“To L”的字样，和巷子里发现的耳环是同一套首饰。

“您的手...”王玉的声音因失血而飘忽，“在抖。”

月刃突然掐住她的下颌，力道刚好让她看见他白大褂领口内侧的污渍——喷溅状血迹，符合180cm身高者的动脉出血形态。这个角度，这个高度，正好符合那个失踪的篮球社社长的资料。

“今晚八点。”月刃将肾上腺素注射进她的静脉，“带上课本第214页。”

王玉在药物带来的清醒中微笑。214页是心脏冠状动脉解剖图，而此刻，她正透过逐渐模糊的视线，看见月刃白大褂口袋里露出的东西——

半截仍在跳动的浦肯野纤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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