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属于我的世界

刀刃切入西红柿的瞬间，王玉的脉搏在月刃掌下加快了17%。

月刃的指尖贴上王玉手腕内侧时，她听见了自己静脉里血液逆流的声音。

他的手掌完全包裹住她握刀的手，没有乳胶手套的阻隔，皮肤与皮肤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汗液。王玉能感觉到他无名指第二关节的疤痕——那道锯齿状的凸起，此刻正随着切胡萝卜的动作，一下下刮蹭着她尺骨茎突的凹陷处。

"肌肉太紧张了。"

月刃的鼻尖几乎贴上她的耳廓，呼吸里带着微量乙醚的气息。他的左手沿着她的小臂内侧缓缓下滑，拇指精准地按住她肘正中静脉的位置，像在寻找最佳的穿刺点。王玉能清晰感受到他掌心肌肤下那些交错的血管，随着脉搏在她皮肤上跳动。

砧板上的西红柿渗出鲜红的汁液，顺着他们交叠的指尖流到腕表带上。月刃突然翻转手腕，让两人的静脉在灯光下形成诡异的镜像——他的血管是沉静的深青色，而她的已经变成了激动的紫红。

"你的静脉很漂亮。"

他的犬齿在"漂亮"这个词上轻轻擦过她耳垂。王玉感到一阵细微的刺痛，可能是皮肤被划破了。

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没有橡胶手套阻隔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羊绒衫传来。王玉能清晰感觉到他无名指上那道伤疤的纹理——像一条盘踞的蛇，随着切菜的动作在她手背摩擦。

“刀工退步了。”月刃的呼吸喷在她耳后，左手却引导她调整握刀姿势，“上周解剖肝脏时，你的断面可比这个平整。”

厨房玻璃映出他们交叠的身影。王玉看见哥哥站在走廊阴影里，警用衬衫的袖口被攥出褶皱。他的目光钉在她露出的手腕上——那些排列整齐的割痕，每一道都与教科书上的神经走向图完美重合。

瓷盘碰撞的声音突然刺耳。

“最近谈恋爱了？”月刃将胡萝卜切成0.3cm的薄片，刀刃与砧板碰撞的节奏像心跳监护仪，“否则怎么总在课上...”他的手术刀般精准的指尖划过她腕内侧新结的痂，“...分心？”

王玉的瞳孔剧烈收缩。砧板上的胡萝卜断面渗出汁液，像极了那个大三学长今早递情书时，被她手术剪划破的指尖滴落的血珠。

“论坛那个帖子我也看了。”王槐突然出现在料理台对面，警徽在暖光下像个灼热的烙印，“建筑系的...叫周叙是吧？”

陶瓷碗砸在地砖上的爆裂声让两个男人同时挑眉。王玉盯着飞溅的瓷片——最大那片正好插在番茄酱上，形成令人愉悦的喷射状图案。月刃弯腰收拾时，后颈露出三道新鲜的抓痕，符合女性右手拇指、食指、中指同时用力的伤痕特征。

“我不认识什么周叙。”王玉扯下围裙，布料撕裂声惊醒了窗外的乌鸦。她故意让袖口卷起，露出肘窝处密密麻麻的针眼——有些还泛着青紫，是这两天用月刃给的静脉注射器练习时留下的。

二楼卧室门摔上的巨响震落了玄关的相框。玻璃裂纹正好横贯照片里高中时代的王玉——她身后化学实验室的窗边，隐约可见月刃擦拭试管的身影。

“青春期。”月刃拾起一片锋利的瓷片，对着灯光欣赏折射出的虹彩，“不过...”他突然划破自己的指尖，血珠滴进红酒里，“她最近拿我实验室的戊巴比妥，王警官知道吗？”

王槐的叉子突然刺穿牛排，肉汁喷溅在月刃雪白的衬衫上。两个男人隔着一桌精致的料理对视，刀叉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而在二楼，王玉正把周叙的学生证照片钉在墙上，旁边贴着建筑系实验室的排班表——

今晚的值班名单上，周叙的名字被用血画了个红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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