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事件

警车的红蓝顶灯在王玉脸上投下交替的光斑，像极了实验室里那些跳动的心电监护仪。

法医的橡胶手套在陈瑜言嘴角抹过，沾取的白色泡沫在试纸上晕开淡蓝色——典型的氰化物反应。

王玉坐在询问室的铁椅上，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的缝合线，那里藏着半片手术刀碎片。当警察展示现场照片时，她注意到管理员冰箱的冷凝管上结着奇特的冰花，形状酷似人类支气管的冠状切片。

“意外？”

月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倚在警局走廊的自动贩卖机旁，手里捏着一罐黑咖啡。铝罐开口处反射的冷光正好照在王玉锁骨上——那里有块新出现的淤青，形状像极了止血钳的齿痕。王玉知道他在指什么：周清晚坠崖前，监控拍到崖壁有块岩石自然剥落的瞬间。

定位器吸附在车座时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王玉假装系鞋带，将监听器的磁吸装置贴在座位下的凹槽处。

在为后备箱安装窃听器时，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进后轮毂，冲走了指尖残留的氰化钾结晶。

起身时，她的白衬衫下摆扫过车座缝隙——那柄沾着柑橘精油的手术刀悄无声息地滑了进去，刀柄上的编号“VII”正好卡在皮革接缝处。

“导师觉得是谁干的？”

王玉拉安全带的手故意擦过月刃的膝盖。车载广播正在播报东区树林的蛇类预警，女主播甜美的声音念出“银环蛇”三个字时，月刃的指尖在方向盘上敲出一段摩斯密码的节奏——那是他们解剖课用来记忆神经走向的暗号。

“他们不都是因为意外吗，但是除了他”月刃的视线扫过中央后视镜，镜面角度刚好能让王玉看见后排地垫上的一点荧光——鲁米诺试剂残留还在发光，“比如...”他的左手突然覆上她的手背，“...让毒蛇咬错人，周旭和陈瑜言”

王玉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她想起周旭衣服上那颗"意外"粘上的珠子——里面的引诱剂配方，正是上周月刃在"抗蛇毒血清制备实验"中"不小心"打翻的那支试管。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扇形轨迹。王玉借着擦窗的动作，将指纹留在内侧后视镜背面——那里已经有三组不同指纹：一组是林晚的，一组是珠宝店老板娘的，最新那组带着红色指甲油的刮痕，属于一个陌生的女人。

“管理员养过蛇。”月刃突然说。他的烟头在雨中明灭，白鲜皮燃烧的苦涩味盖过了车里的血腥气，“在他冰箱第三格，和心脏标本放在一起。”

王玉当然知道，那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心脏。

王玉的指甲陷进掌心。她想起今早那个包里露出的那截银色铁链——正是管理员拴蛇用的，链节上还粘着片褪色的蛇蜕，内侧刻着罗马数字“VII”。

当警局的霓虹灯在后视镜里缩成一个小红点时，王玉听见监听器传来第一声清晰的响动——是金属器械碰撞的声音，像极了月刃整理解剖工具时的动静。而此刻，他明明就坐在自己身边，右手还握着方向盘。

后备箱有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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