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装的医生

监护仪的电子音在午夜变成某种催眠的咒语。

王玉在黑暗中睁开眼，睫毛扫过绷带的边缘。病房门缝下的光影突然暗了一瞬——不是护士巡房时规律的遮挡，而是某种刻意的停顿。她的手指悄悄摸向枕下的手术剪，金属的寒意渗入指缝。

“查房。”

男人的声音裹着医用口罩的沉闷，白大褂下摆扫过病床护栏。王玉注意到他的听诊器是过时的双耳式——医学院三年前就淘汰的款式。当冰凉的金属探头贴上她胸口时，她闻到了对方袖口飘来的气味：漂白剂与新鲜土壤的混合，像是刚从埋尸坑爬出来。

“恢复得不错。”

假医生的橡胶手套在她颈动脉处停留太久。王玉的瞳孔适应了黑暗，看清他右手中指戴着枚不协调的金戒指——戒面刻着衔尾蛇图案，正是上周坠崖的周清晚家族徽记。

输液架突然晃动。

王玉猛地侧头，针头擦着假医生的手腕划过。黑暗中传来布料撕裂声，她趁机按下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没有反应，线路早被剪断。手术剪刺入对方小臂时，她摸到某种异常的肌肉纹理：长期注射类固醇增生的三角肌，和健身房监控里那个跟踪她的身影完全吻合。

“你以为月刃会来救你？”

口罩下的声音突然变调，带着癫狂的嘶哑。王玉的指甲抠进他手腕的旧伤，那里缝着可吸收线——月刃最爱的缝合方式。假医生吃痛松手，她滚下病床时扯断了心电监护导线，警报声在空荡的走廊激起回音。

走廊灯光刺入的瞬间，王玉看清了袭击者白大褂内侧的污渍：喷溅状血迹，符合180cm身高者的动脉出血形态——和月刃车里发现的荧光反应一模一样。

“警察马上到！”

她的喊声在病房里炸开。假医生撞开窗户的瞬间，王玉抓到了他后颈的皮肤——整块移植的异体皮，边缘缝合线像蜈蚣脚般排列。夜风灌进来，吹落床头那束卡罗拉玫瑰，花瓣散落在她脚边，像一滩粘稠的血。

月光照亮窗台上遗留的注射器，针管里残留的液体泛着珍珠母光泽——氯化琥珀胆碱，法医课上讲过，这是能让被害者保持清醒却无法呼救的肌肉松弛剂。

王玉喘着气摸出手机，屏幕上跳出两条未读信息：

【标本室恒温箱温度异常】

发信人：月刃

【你病房的监控坏了】

发信时间：23:07

她的指尖抚过脖颈，那里留着假医生手套上的压痕。翻开标本册新的一页，王玉将沾血的玫瑰花瓣夹进去，旁边贴着刚从窗台刮下的皮肤碎屑——

在月光下，那些细胞组织泛着诡异的蓝光，和月刃收藏的第七号标本如出一辙。

（本可素会考完之后写的，还是在车上赶的，就是如此你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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