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驾驭血瞳

脚下的黑影猛地炸开，如潮水般涌向两侧镜子。镜中的"陈夜"们发出刺耳的尖叫，被黑影触碰到的地方开始溶解。但这次效果不如上次明显，黑影前进几米后就停滞不前。

陈夜感到一阵虚弱，单膝跪地。不对劲，"影噬"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他抬头看向镜廊深处，发现那里的镜子没有反射任何东西——只有一片血红。

陈夜：原来如此……

陈夜恍然大悟。这里的灵异主体不是镜子本身，而是藏在镜子后面的某个东西！

他强撑着站起来，沿着镜廊向深处走去。每经过一面镜子，里面的"陈夜"就会做出各种扭曲动作，试图吸引他的注意。陈夜牢记林秋雨的警告，绝不与任何镜中影像对视。

走到约五十米处，镜廊突然变宽，形成一个圆形空间。中央立着一面古老的铜镜，镜框雕刻着扭曲的人脸。铜镜前跪着七个人——正是失踪者们。他们还活着，但双眼变成了镜面般的银色，口中不断重复着："看着我...看着我..."

铜镜中浮现出一只巨大的血红色眼睛，瞳孔竖直如猫科动物。当那只眼睛转向陈夜时，他感到右眼一阵剧痛，仿佛有烧红的铁钎刺入眼球。

陈夜：啊…！

陈夜捂住右眼跪倒在地。温热的液体顺着指缝流下，是血。

铜镜中的眼睛眨了一下，七个失踪者同时转头看向陈夜，他们的银色眼睛映出无数个小小的血瞳。

"看着我..."四十九个声音重叠在一起，"...成为我的一部分..."

陈夜的影子再次暴起，但这次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形成一道屏障挡在他与铜镜之间。通过影子传来的信息，陈夜瞬间明白了这只"血瞳"的规律——它需要受害者主动注视它，然后通过镜像复制受害者，最终取代原主。

七个失踪者已经成为了它的傀儡，他们的灵魂被囚禁在镜中世界，而现实中的身体正在慢慢变成...

陈夜：镜鬼。

陈夜喃喃道。他必须破坏那面铜镜，但直接看它会被控制，该怎么办？

右眼的疼痛突然加剧。陈夜颤抖着松开手，发现掌心的血不是正常的红色，而是带着荧光的暗红。更可怕的是，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通过受伤的眼睛钻入自己体内——是"血瞳"的一部分力量！

两种灵异力量在体内交锋的痛苦让陈夜蜷缩在地上。他感到"影噬"在抵抗外来入侵，同时也在贪婪地吸收"血瞳"的能量。这种平衡极其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导致灵异失控。

陈夜：要么驾驭它……要么死！

陈夜想起林秋雨关于驾驭第二只鬼的话。虽然风险巨大，但此刻别无选择。

他做出了一个疯狂的举动——直视铜镜中的血瞳！

剧痛如海啸般席卷全身。陈夜的右眼视野突然分裂成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显示着不同角度的自己。在这些影像中，他看到"另一个陈夜"正从镜中爬出，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

看着我...成为我...诡异的话语在脑海浮现，镜鬼伸出手，指尖已经穿过了镜面。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夜体内的"影噬"和入侵的"血瞳"能量达到了某种临界平衡。他的右眼突然变得冰凉，所有疼痛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清明——他看穿了镜鬼的动作，看穿了它的规律，甚至看穿了它最脆弱的节点！

陈夜：不…

陈夜的声音异常冷静。

陈夜：是你该成为我的一部分！

他主动伸手抓住镜鬼的手腕。接触的瞬间，"影噬"的黑影和右眼中射出的血光同时爆发，将镜鬼包裹起来。镜鬼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身体像蜡一样融化，被拉入陈夜的右眼。

铜镜剧烈震动，表面出现无数裂纹。七个失踪者纷纷倒地，他们的银色眼睛恢复了正常，但瞳孔都变成了细长的竖瞳——和陈夜现在的右眼一样。

镜廊开始崩塌。陈夜踉跄着抓起最近的两人扛在肩上，大喊：

陈夜：能动的跟我走！

剩下的五人勉强爬起来，跟着陈夜向出口跑去。身后，镜子一面接一面爆裂，每一片碎片中都有一只血瞳在怒视着他们。

当最后一面镜子碎裂时，陈夜和幸存者们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出了灵异空间，回到了普通洗手间。铜镜的残片散落一地，正在快速氧化成灰。

陈夜瘫坐在地上，右眼火辣辣地疼。他摸索着从眼镜店顺来的小镜子，颤抖着照了照——他的右眼现在呈现出可怕的变化：眼白布满血丝，虹膜变成了血红色，瞳孔则是野兽般的竖线。

陈夜：血瞳……

他喃喃道。不知该庆幸还是恐惧，他确实驾驭了第二只鬼。

耳机突然恢复了功能，林秋雨的声音急促地传来：

林秋雨：陈夜！听到请回答！整个商场的灵异数值飙升然后归零，你做了什么？

陈夜看着地上昏迷的幸存者，苦笑道：

陈夜：解决了问题...代价是一只眼睛。

半小时后，异控局的特勤队封锁了商场。医护人员将幸存者抬上救护车，而陈夜则被带到一辆黑色厢式车内接受检查。

林秋雨和杨国栋盯着仪器上的数据，表情复杂。杨国栋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精瘦男人，灰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眼睛像老鹰般锐利。

张国栋：你竟然成功了……

杨国栋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张国栋：同时驾驭两只鬼的存活率不到5%。

陈夜的右眼已经不再疼痛，但视野变得很奇怪——他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林秋雨肩膀上趴着一个模糊的婴儿形状黑影，杨国栋的影子里藏着几条像蛇一样的触须。

陈夜：他们活下来了吗？

陈夜问道，指向救护车方向。

林秋雨：暂时。

林秋雨简短回答。

林秋雨：但灵异侵蚀是不可逆的。他们最多还有一个月寿命。

陈夜握紧拳头：

陈夜：七条命……就这么……

杨国栋冷笑：

张国栋：别天真了。灵异复苏的世界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你应该庆幸自己活下来，还获得了'血瞳'的能力。

他递给陈夜一张支票：

张国栋：这是承诺的报酬。另外，鉴于你表现出的潜力，异控局正式邀请你加入特别行动组，年薪两百万，外加灵异延缓治疗。

陈夜没有立即接过支票：

陈夜：延缓治疗？真有这种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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