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阴谋

陈夜盯着手机屏幕，妹妹陈雨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三天前：「哥，最近学校好多人莫名其妙睡着了，叫都叫不醒...我有点害怕。」之后无论他如何拨打，电话都无人接听。

窗外暴雨如注，雨点砸在异控局宿舍的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陈夜右眼的血瞳在黑暗中泛着微光，视线穿透雨幕，望向江城第一高中的方向。自从在仁爱医院的文件中发现妹妹学校也是实验地点后，不祥的预感就如影随形。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陈夜迅速将仁爱医院带回的文件藏好，哑着嗓子道：

陈夜：进来。

门开了，林秋雨站在门外，制服被雨水打湿，独眼下方的伤疤比平日更加明显。她没穿异控局的制服，而是一件普通的黑色雨衣。

林秋雨：你妹妹的学校出事了。

她直奔主题，声音压得极低。

林秋雨：两小时前，异控局接到报告，江城第一高中有超过四十名学生出现不明原因昏睡。杨国栋已经下令封锁学校，代号'摇篮曲'。

陈夜的血液瞬间冻结。他猛地站起，胸口"影噬"的冰冷感如潮水般扩散：

陈夜：症状呢？

林秋雨：脸上带着微笑，无法唤醒，生命体征正常但脑电波呈现异常活跃状态。

林秋雨走进房间，关上门。

林秋雨：和你刚刚处理的'安乐窝'事件一模一样。

陈夜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灵异真菌已经从仁爱医院扩散到了妹妹的学校。

陈夜：杨国栋派谁去处理？

陈夜强自镇定地问。

林秋雨：没人。

林秋雨的回答出乎意料。

林秋雨：他下令全面封锁，不许任何人进入，说是要等总部特派员。

陈夜的血瞳骤然收缩。这不合常理，异控局处理灵异事件向来分秒必争，拖延只会让事态恶化...除非杨国栋不希望有人发现学校的真相。

陈夜：我要去。

陈夜抓起外套。

陈夜：现在！

林秋雨拦住陈夜。

林秋雨：你知道这等于背叛异控局？杨国栋会把你标记为叛逃者处理。

陈夜：那你为什么来告诉我？

陈夜直视她的眼罩，血瞳看穿那下面散发的不自然绿光。

陈夜：你大可以保持沉默。

雨声填满了两人之间的寂静。最终林秋雨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让陈夜意想不到的动作——她摘下了眼罩。

眼罩下不是预想中的空洞或伤疤，而是一只完好的眼睛，但瞳孔呈现出诡异的螺旋纹路，眼白部分布满细小的黑色血管。

林秋雨：'窥秘之眼'不只是植入物。

林秋雨的声音带着压抑的痛苦。

林秋雨：我曾经是新纪元工程的研究员，负责记录灵异融合实验数据。直到我发现他们用活人做实验...

她的手指轻触那只可怕的眼睛：

林秋雨：这是惩罚，也是工具。他们让我保留记忆，却永远无法说出真相——每次尝试都会导致剧烈头痛。只有这只眼睛看到的东西，我才能说出来。

陈夜胸口发紧。他想起老吴的警告，想起仁爱医院的文件，现在又加上林秋雨的证词...异控局，或者说其背后的"新纪元工程"，远比想象中更加黑暗。

陈夜：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他问。

林秋雨：因为你妹妹可能是关键。

林秋雨重新戴好眼罩。

林秋雨：根据监控，她是少数几个没有昏睡的学生之一。更奇怪的是，她似乎完全不受灵异真菌影响。

陈夜想起两周前给妹妹的那个"护身符"——其实是一片浸泡过他血液的布条，当时只是想试试"影噬"的力量是否能提供保护。现在看来，误打误撞起了作用。

陈夜：帮我。

陈夜直视林秋雨的眼睛，

陈夜：不是为了异控局，是为了那些被当成实验品的孩子。

林秋雨沉默片刻，从雨衣内袋取出一个小型注射器：

林秋雨：灵能抑制剂，能暂时屏蔽异控局对驭鬼者的监控。效果只有六小时。

她又拿出一张门禁卡。

林秋雨：学校后围墙的检修通道，监控盲区。

陈夜接过这两样东西，没有道谢。有些决定一旦做出，就不是一句谢谢能涵盖的。

林秋雨：还有件事。

林秋雨转身要走时停下。

林秋雨：你体内的灵异平衡正在崩溃。过度使用能力会加速这个过程...最终不是死亡，而是变成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陈夜摸了摸右眼，那里的血管已经蔓延到脸颊：

陈夜：我知道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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