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凤囚笼

晨光刺破云层时，太子萧景琰攥着苏烬月的手腕，将她一路拖进宣政殿。鎏金蟠龙柱下，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的抓痕："父皇！儿臣昨夜被人算计，这一切都是苏烬月的阴谋！"

　　苏烬月踉跄跪倒，绣鞋在青砖上擦出刺耳声响。她仰起泪痕未干的脸，珍珠耳坠随着颤抖轻晃："殿下何出此言？"声音带着破碎的呜咽，"自入太子府那日起，臣妾便将殿下视作天。如今苏家获罪，除了殿下，臣妾还能依靠何人？"

　　皇帝揉着太阳穴，看着御案上堆积如山的弹劾奏折。礼部侍郎昨日刚上的折子还摊在最上方，墨迹未干的字迹刺得人眼疼："太子德行有亏，恐难担社稷之重......"殷寐昙梨花带雨的哭诉声又在耳畔响起，西域使臣要求给公主一个交代的话语更如重锤般敲击着他的神经。

　　"够了！"皇帝猛地拍案，震得玉镇纸滑落，"事已至此，速速筹备册封大典！若再因此事生乱......"他的目光扫过萧景琰涨红的脸，"就别怪朕不顾父子情分！"

　　出了宫门，萧景琰甩开苏烬月的手，靴底碾碎路边的残花："好个毒妇！"他抽出腰间软剑抵住她咽喉，"当真以为本殿治不了你？"剑锋映出苏烬月苍白的脸，却见她突然轻笑出声，泪水顺着下颌滴在剑身上，晕开细小的水花。

　　"殿下杀了我吧。"她伸手握住剑身，鲜血顺着指缝流下，"只是不知陛下得知太子妃暴毙，那些弹劾的折子会不会突然多了些有趣的内容？"赤金护甲划过剑刃，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萧景琰的手骤然发抖——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北疆密信。

　　三日后，太子府张灯结彩。殷寐昙身着九翟银红嫁衣，盖头下的嘴角勾起狡黠的弧度。她轻嗅着袖中藏着的西域迷魂香，想起与苏烬月的密约。"只要让太子无暇他顾。"苏烬月那日塞给她一个瓷瓶，"这江山迟早有我们插手的余地。"

　　红烛摇曳的新房内，萧景琰刚挑起盖头，便被馥郁的香气迷了心智。殷寐昙娇笑着环住他的脖颈，银铃腰带在交缠中发出细碎声响。床幔晃动间，她望着窗外高悬的明月，想起三年前月泉边的誓言。那时的萧景琰说要带她回中原做太子妃，如今虽然晚了些......

　　"殿下可要记住今日的情分。"她在他耳畔呢喃，指甲深深掐入对方后背。隔壁厢房内，苏烬月倚着雕花窗棂，听着断断续续的喘息声，将密信又仔细看了一遍。柳相与北疆使者来往的字迹在烛光下泛着幽光，而她指尖沾着的，正是太子书房暗格里的火漆印泥。

　　更鼓声惊破夜幕时，殷寐昙终于松开瘫软的萧景琰。她赤足踩过满地狼藉，捡起掉在地上的银蛇形匕首。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刀刃上，映出她眼中疯狂的笑意——这场用清白做赌注的豪赌，她和苏烬月都赢了。只是她们都知道，真正的棋局，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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