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的深秋裹着冷雨,太子府的朱漆大门被殷寐昙的鎏金软轿堵了整整七日。苏烬月倚在游廊的雕花栏杆上,看着西域公主赤足踩碎满地青瓦,银铃腰带撞击的声响混着她的叫骂,惊得檐下的雨燕扑棱棱乱飞。
"小姐,库房的绸缎都被她砸烂了三成。"翠竹捧着染血的帕子,指节上还留着被琉璃碎片划伤的痕迹,"今日更是放出话来,若见不到太子,明日就纵火烧了东跨院的绣房。"
苏烬月转动腕间的赤金护甲,冰凉的金属纹路硌得掌心生疼。三日前在太子书房偷听到的对话突然在耳畔回响——柳相那沙哑的嗓音混着夜光杯碰撞声:"西域使团离京在即,该让陛下见识见识什么叫'盛情难却'了......"她望着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宫墙,突然轻笑出声,惊得翠竹浑身一颤。
栖月阁的波斯地毯上,殷寐昙把玩着银蛇形匕首,蓝宝石额饰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太子妃大驾光临,是来求饶的?"刀刃擦过苏烬月耳畔,削落几缕青丝。
"我有个让公主得偿所愿的法子。"苏烬月解下染血的斗篷,露出内衬暗绣的并蒂莲纹,"三日后的饯行宴,太子和我必到场。届时..."她压低声音在对方耳畔说了几句,看着殷寐昙眼中的杀意渐渐转为玩味。
饯行宴那日,大明宫含元殿的穹顶垂落三十六盏琉璃宫灯。殷寐昙身着缀满夜光珠的舞衣,赤足踩在旋转的鎏金圆盘上。每一次腾跃,腰间的银铃都发出清脆声响,而太子萧景琰端着西域进贡的葡萄酒,醉眼朦胧地盯着舞池,嘴角涎水浸湿了绣着蟠龙的衣襟。
"殿下醉了,臣妾扶您去偏殿歇息。"苏烬月扶住摇摇欲坠的太子,向暗处的青鸾使了个眼色。穿过九曲回廊时,她故意将太子的脚步弄得踉跄,撞翻了廊下的青铜仙鹤烛台,噼啪作响的烛油溅在二人衣袍上。
偏殿内,苏烬月将春药尽数溶入醒酒汤。看着太子一饮而尽后逐渐泛红的脸,她想起三年前父亲被押赴刑场那日,也是这样的深秋。"殿下且安心。"她轻声呢喃,指尖抚过对方因燥热而扯开的衣襟,"这不过是您欠下的债。"
当殷寐昙踩着满地烛泪走进偏殿时,纱帐内已传来压抑的喘息。苏烬月整了整歪斜的发簪,朝着宴会厅狂奔而去。她故意在门槛处踉跄跌倒,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泪水瞬间涌出:"皇上!皇上要为臣妾做主啊!"她扯着被烛火烧出破洞的裙摆,"我扶殿下到偏殿,他说要热水擦拭身子,可等我取完水回去...却听见..."
宴会厅内落针可闻。皇帝猛地拍案而起,龙袍扫落案上的夜光杯。当众人赶到偏殿时,纱帐被愤怒的皇帝一把扯开——殷寐昙半裸着蜷缩在榻角,肩头的咬痕触目惊心,而太子正抓着她的手腕,锦被凌乱地堆在床尾。
"陛下救我..."殷寐昙突然放声大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献舞后路过偏殿,太子突然冲出...我拼命挣扎,可……如今清白尽毁,我还有何颜面回西域?"
西域使臣们交头接耳,大臣们窃窃私语。皇帝捏紧腰间的玉带,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为保两国邦交...太子即刻纳殷寐昙为侧妃!三日后行册封礼!"
苏烬月垂眸掩住眼底的笑意,看着殷寐昙伏在地上谢恩时微微颤抖的肩头。这场用屈辱与谎言编织的戏码,终于按照她预想的剧本落幕。而暗处的柳相,恐怕怎么也想不到,他精心策划的西域美人计,最终会成为刺向太子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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