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做菜集一

雨村大厨记：

第一折·七星灶煨秋膘

王胖子拎着铁锅往七星灶台一搁，震得檐角铜铃叮当响，这灶台是他按倒斗时学的星象图砌的，七个火口对应北斗方位，天权位煨汤，天枢位爆炒，开阳位专烤脆皮。

"天真！把昨儿挖的冬笋递来！"他刀背拍着砧板，"小哥劳驾，后山溪里摸两条石斑鱼，要尾巴带金线的。"

张起灵沉默着拎起竹篓，裤脚还沾着晨露。吴邪蹲在廊下剥笋衣，忽然笑道："胖子你这七星灶，倒比鲁王宫的机关还复杂。"

"你懂个屁！"王胖子刀光一闪，冬笋已成透明白玉片，"这是胖爷我参透《葬经》悟出的厨道——天玑位火候旺而不烈，正适合爆炒山珍。"

黑瞎子斜倚门框啃野梨，忽然抛来个布包："后山捡的松茸，抵半个月房租，"打开却是三只肥硕斑鸠，羽毛还沾着苍耳籽。

第二折·竹刀雕秋味

张起灵归来时，竹篓里游着两尾金尾石斑，他取过吴邪手里的冬笋，青铜手指在笋尖轻旋，竟雕出二十四道月牙纹。

"小哥这雕工！"霍秀秀捧着雕花笋惊叹，"比新月饭店的冰雕还细致。"

解雨臣正在调翡翠烧麦馅，闻言轻笑："张家刀法雕龙刻鬼都使得，雕个冬笋算暴殄天物。"

七星灶腾起青烟，王胖子炝锅的野山椒香飘过院墙，张起灵将鱼平铺在青石板上，短刀游走如写瘦金体，转眼间鱼骨已成完整的秋菊图，鱼片薄如蝉翼，透着溪水般的清透。

"绝了！"黑瞎子叼着草茎凑近，"哑巴张你这去骨手艺，改天教教我解剖粽子？"

吴邪往陶罐里码腌笃鲜，忽然发现冬笋的月牙纹里嵌着极细的刻痕——竟是战国帛书片段，抬头见张起灵在剖鱼鳔，嘴角似有极淡笑纹。

第三折·秃黄油拌秋思

解雨臣的翡翠烧麦在竹蒸笼里透出碧色，皮子是用菠菜汁揉的，他正往蟹粉秃黄油里滴松露油，忽然朝屋檐扬声道："秀秀，别偷我的秃黄油拌沙拉！"

霍秀秀吐着舌头缩回房梁，手里七彩小番茄闪着琉璃光，她改良的"倒斗沙拉"颇有讲究：巴乃野核桃碾碎当土，紫甘蓝丝作洛阳铲纹路，浇上秃黄油混意大利黑醋，最后撒墓砖色的烤面包糠。

"小花哥哥小气！"她晃着马尾辫，"上次在四姑娘山，你还用我的发带缠血尸呢！"

王胖子爆炒斑鸠的香气突然拔地而起，野山椒与老姜在铁锅里跳傩戏，斑鸠肉裹着松茸片翻飞，黑瞎子不知从哪摸出瓶二锅头，弹指削去瓶口："来来来，这道菜该叫'鬼见愁炒鬼见愁'。"

第四折·青铜笼蒸秋月

暮色染红灶台时，张起灵掀开他特制的青铜蒸笼，雾气散尽，二十四桥明月夜重现江湖——鱼骨雕的桥拱跨过青瓷盘，月牙笋片作粼粼波光，蟹粉秃黄油凝成满月倒影。

"哑巴张这摆盘，"解雨臣用银筷轻点"桥栏"，"够在新月饭店卖8888。"

吴邪舀着腌笃鲜，忽然停箸，汤里冬笋的战国刻痕在月光下泛金，竟与鱼骨桥上的纹路暗合，抬头见张起灵在剥糖炒栗子，栗壳在掌心裂成莲花状。

"吃菜吃菜！"王胖子敲着荷叶叫花鸡，"胖爷我特意用七星灶天权位煨的，吸足了天地精华！"

黑瞎子突然甩出三枚铜钱："赌谁先吃到哑巴张雕的战国密码！"话音未落，解雨臣的银筷已夹住藏着金线的鱼片，霍秀秀的叉子精准戳中刻着"甲"字的栗仁。

第五折·琉璃盏盛秋甜

霍秀秀的甜品压轴登场，琉璃盏里分层冻着桂花奶冻、酒酿圆子与糖渍板栗，最上层撒着金箔碎，灯光下宛如微型汉墓结构剖面图。

"这叫'九层妖塔'！"她得意地晃着挖勺，"最底下埋着山楂核做的'鬼玺'，挖到免单！"

王胖子嚼着奶冻嘀咕："丫头你这是抄袭胖爷的七星灶创意！"忽然"咔"地咬到硬物，吐出来竟真是枚青铜鬼玺模型，内侧刻着"雨村特供"。

张起灵忽然起身，从灶膛灰里扒出个陶罐。拍开泥封，竟是去年埋的桂花酿，酒液倾入青瓷杯时，月光正好漫过解雨臣的翡翠烧麦，在秃黄油上凝成霜色。

夜风裹着稻香穿堂而过，七星灶余温烘着众人衣角，吴邪抿着酒，忽然觉得战国帛书的秘密、青铜门的终极，都在这碗腌笃鲜的热气里化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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