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举着菜刀冲进来时,刀尖上还戳着半截松茸,黑瞎子突然吹了声口哨:"胖爷,您这刀法颇有当年卸人胳膊的风采,"话音未落,解雨臣的银筷"叮"地夹住飞溅的松茸片,手腕轻抖便将其钉在门框上,菌片正中央插着根细若牛毛的银针。
"嚯!"坎肩扒着门框往里瞅,"解老板,您这暗器功夫切墩儿使?"
霍秀秀从青花瓷碗里舀出勺琥珀色的虾子酱油,忽然把瓷勺往阿宁方向一送:"宁姐要不要试试?我们霍家的秘方能解蛇毒,"阿宁握着山鸡的手顿了顿,突然翻转匕首削下片鸡胸肉,稳稳落在瓷勺里。
"刀工退步了,"霍秀秀对着阳光端详肉片,"当年你在西沙..."
"咳咳!"我赶紧敲敲铁锅,"谁把我腌的野山椒换成小米辣了?"
张起灵默默从房梁阴影里递来陶罐,指尖还沾着新鲜苔藓,胖子凑过来猛吸一口,顿时呛得眼泪直流:"小哥你采的这是辣椒还是催泪弹?"
云彩搬酸笋坛子时,坎肩突然指着坛底惊叫:"这纹路像不像秦岭那青铜树的片?"众人围过来时,张起灵却拎起竹筒往坛身泼了瓢山泉水,浸湿的苔藓竟显出只凤凰图案。
"张家人的防水火折子配方,"解雨臣用银筷刮了点青苔,"看来这坛子..."
"先腌酸菜!"胖子抢过坛子往地窖跑,"考古的事等吃完再说!"
黑瞎子不知从哪拖来个青铜鼎,架在解雨臣的米其林土灶上煮菌汤,胖子举着洛阳铲要翻搅,被霍秀秀用银筷架住:"这鼎纹是西周诸侯陪葬品规制!"
"霍小姐好眼力,"阿宁突然出声,"去年我们在湖北..."话没说完,鼎里突然蹦出只金蟾,正撞在胖子油光光的脑门上。
"加菜加菜!"黑瞎子眼疾手快扣住金蟾,"这可是正宗的..."
张起灵的刀鞘突然横在鼎口:"毒腺没剔。"说着两指捏住金蟾后颈,寒光闪过,半透明毒囊已落在阿宁的匕首尖上。
当十八道菜终于上桌,王盟抱着半人高的竹筒饭踉跄进门,坎肩举手机要拍照,被解雨臣的银筷打落:"闪光灯影响松茸刺身的呼吸。"
胖子舀了碗雷公蛇羹递给云彩:"当年在巴乃,胖爷我..."忽然盯着汤碗愣住——菌菇在汤面拼出个鬼脸图案,正是小哥用匕首尖摆的。
"张家秘技?"我转头找闷油瓶,却见他正在屋檐上挂风干鸡,月光把他的影子拉长在青石板上,恍惚间我觉得,像是麒麟踏云的图腾。
众人举杯时,黑瞎子突然掏出个青铜酒樽:"这可是用鲁王宫里的..."话没说完,解雨臣的银筷已敲在樽口:"含铅量超标三倍。"
张起灵默默推来个竹筒,清冽酒香里沉着几颗鲜红蛇莓,阿宁突然举杯转向我:"敬吴老板。"顿了顿又补半句:"和你的养老院。"
胖子咕咚灌下整碗蛇酒,突然指着月亮大喊:"胖爷我要吟诗!床前明月光..."后半句被云彩塞进的鲜花饼堵在嘴里,霍秀秀笑得打翻了虾子酱油,酱油缓缓地渗进了青石板的地缝里,在上面绘出了一幅抽象的星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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