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解氏集团跨国并购案

沃伦丹码头的晨雾还未散尽，王胖子就被木质推车碾过卵石路的轰隆声惊醒。二十个穿着蓝白传统服饰的壮汉正搬运着直径两米的奶酪轮，黄澄澄的奶制品在晨光里泛着油脂光泽。

"好家伙！这可比明器实在！"王胖子扒着吴邪肩膀咽口水，"天真你快算算，这么大个儿的Edam奶酪，够咱涮多少顿羊肉锅子？"

吴邪正用手机拍摄木鞋造型的奶酪模具："元代《饮膳正要》记载过类似的红蜡封存技法，不过这些模具上的鱼鳞纹..."他突然蹲下抚摸推车辙痕，"小哥你看！这车轴嵌的铁片是不是有点像鲁黄帛的残片纹路？"

张起灵的指尖擦过车轴铁锈，在木质轮毂上留下两道月牙状凹痕："榆木，浸泡过鲸油。"他抬头望向正在卸货的工人，"北海捕鲸业衰退后，他们改用石蜡混合松脂。"

"几位要尝尝百年老店的秘制奶酪吗？"戴尖顶草帽的商贩突然插话，托盘里码着彩虹色奶酪块，"橙色是杜松子味，绿色添加了海藻精华，黑色款用上了印尼火山灰..."

王胖子抄起竹签就要试吃，却被张起灵按住手腕。那双发丘指夹住墨绿色奶酪块轻轻一捻，拉出三根半透明的菌丝："这是福建墓室墙缝里长的尸藓菌。"

"嘿！我这可是正经的Penicillium roqueforti！"商贩急得切换成带阿姆斯特丹口音的汉语，脖子上的银秤砣项链叮当作响，"你们中国人不懂欣赏..."

"您这蓝纹奶酪发酵温度高了2度。"解雨臣的声音从人群后传来，鳄鱼皮鞋跟敲击卵石路的节奏像在计算期货涨跌，"导致菌丝过度生长产生苦味——2014年窖藏的那批应该还剩三块，按今天欧元兑人民币汇率..."

王胖子趁机顺走托盘里所有试吃品，腮帮鼓得像只囤粮的仓鼠："要胖爷说还是咱北京奶酪地道，这荷兰货咸得能齁死北海龙王！"

"咸味来自北海深层盐。"吴邪用竹签蘸取奶酪碎屑在笔记本上涂抹，"《天工开物》提过这种盐井开采法，不过他们混合了..."

话音未落，张起灵突然拽着吴邪退后半步。一块车轮大小的奶酪轰然砸在他们刚才站立的位置，戴白手套的搬运工正慌张比划："Pas op！Deze kaas is 50 kilo！（小心！这奶酪有50公斤！）"

"得，这要砸脑门上可比血尸实在。"王胖子从怀里摸出瑞士军刀，熟练地切开奶酪蜡封，"让胖爷验验货...哎？这芯子怎么有股长沙镖子岭的土腥味？"

黑瞎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摊位后，手里抛接着青铜材质的奶酪刨丝器："刚用这玩意儿在地摊换的，你们猜摊主拿它当什么？刮土豆皮的！"

吴邪接过工具细看倒吸冷气："这是战国时期调兵用的虎符！看这错金纹路..."

"错，这是本店最新款芝士粉碎器。"商贩突然亮出二维码牌，"支持支付宝付款，三百欧附赠郁金香种子包！"

解雨臣用手机扫过奶酪轮上的条形码，屏幕弹出1998年北海盐业股票走势图："从阿姆斯特丹证券交易所的记录来看，您这批货应该积压了..."

"五块！五块通通拿走！"商贩的尖顶帽被冷汗浸透，"只要别让食品管理局看到那些菌丝！"

回程的黑色加长林肯里，王胖子抱着战利品唉声叹气："三百欧够买多少碗卤煮啊！"他突然鼻子抽动，"等等！这虎符...不对，这粉碎器上怎么有陈皮阿四那伙人的土腥味？"

张起灵正用发丘指清理工具缝隙里的陈年奶垢："2015年，西沙。"他捏出一粒钙化的珊瑚碎屑。

吴邪的考古笔记翻到明代海运图页："郑和船队第三次下西洋时，确实用奶酪作为防腐剂储备..."

车窗外闪过成片风车剪影，王胖子鼾声渐起，怀里还搂着那个惹祸的青铜虎符。解雨臣在手机备忘录记下新条目："沃伦丹码头七号摊位，疑似与二十年前长沙盗墓集团有关，需安排人跟进。"

而黑瞎子早已用那"粉碎器"削出盘雪山状奶酪塔，淋上修道院啤酒当下午茶。张起灵突然伸手拈走最顶端的奶酪尖——后来吴邪在笔记里特别标注，这是闷油瓶人生第一次主动品尝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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