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推开车窗,咸涩的海风立刻灌满了车厢,吹得后座王胖子手里那包薯片“哗啦”作响,“哎呦喂我的天真小同志!”胖子手忙脚乱地抢救零食,“这可是限量版新西兰海盐味,撒了胖爷我跟你急!”公路右侧,塔斯曼海在峭壁下翻滚出碎银般的浪,左侧则是南阿尔卑斯山覆雪的峰峦,沉默地刺向碧空如洗的天穹。
驾驶座上的张起灵双手稳定地搭着方向盘,墨镜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紧绷的下颌线如同一道冷硬的岩壁,当一块刻着奇异螺旋图腾的木雕路牌掠过窗外时,他的指尖几不可察地在方向盘上叩击了一下——那是吴邪才懂的频率,代表“注意”,后视镜里,吴邪瞥见小哥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反光镜,如同匕首划过丝绸,无声无息却带着寒意,一辆深灰色的越野车,已经不远不近地跟了他们三个岔路口。
“哟,旅游旺季,同好还挺多?”胖子嘬着手指上的盐粒,眯着眼也往后瞟,看似随意,粗壮的手臂肌肉却悄然绷紧了,他顺手从脚边鼓囊囊的背包里摸出一个用油布裹得严实的长条物件,状似不经意地塞进外套内侧——那形状,吴邪太熟悉了,是胖子走哪儿都不离身的近身家伙什。
“不是游客,”吴邪压低声音,新西兰纯净得刺眼的阳光落在他眼底,却化不开那份警觉,“从奥克兰机场出来就若即若离,车牌是租车公司的,但开车的人……”他顿了顿,想起后视镜里一闪而过的那张脸,轮廓深邃,眼窝下有着长时间缺乏睡眠的青黑,“带着土腥味。”那是他们在无数墓道暗影里淬炼出的直觉,嗅得出地下世界同类的气息。
胖子叉着一大块滋滋冒油的烤羊排,吃得满嘴油光,对着罗托鲁瓦蒂普亚(Te Puia)地热谷翻腾的泥浆池啧啧称奇:“我说哥几个,瞅瞅这‘地狱之门’,咕嘟咕嘟冒泡儿,硫磺味儿直冲脑门儿,跟咱在长白山钻过的那个热泉眼子是不是一个配方?就是规模大了点,还收门票!”蒸汽嘶鸣着从地表裂隙喷涌而出,将毛利会堂(Marae)精雕细刻的红色檐角笼罩在一片迷蒙的白雾里。空气中浓烈的硫化氢气味,混杂着旁边毛利大餐(Hangi)地下石灶里飘出的烤红薯和肉类的焦香,形成一种奇异而略带不安的氛围。
吴邪正用手机聚焦一只在蕨丛下蹒跚的褐色圆胖身影——新西兰国鸟几维鸟(Kiwi),夜行性的小家伙在模拟夜间的生态馆里茫然踱步,屏幕的光映着他若有所思的脸。“小哥,”他转头,发现张起灵并未看鸟,他的视线穿透氤氲的蒸汽,牢牢锁在远处一片被高温蒸汽和硫磺结晶,染成刺目金黄与橙红的陡峭岩壁上,那里,几道深深的、近乎笔直的裂隙,像是大地的伤痕,隐没在翻滚的热雾中。
“有东西。”张起灵的声音比地热蒸汽更冷,话音未落,他身影一晃,已如鬼魅般无声滑向那片危险的区域,吴邪和胖子对视一眼,立刻跟上,多年的默契无需言语,靠近岩壁,刺鼻的硫磺味几乎令人窒息,张起灵在一块半人高、被硫磺熏染得色彩斑斓的巨石旁蹲下,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拂开地上一片湿漉漉的银蕨叶,下方湿润的黑土上,赫然印着几个凌乱交叠的足迹!其中一个足印异常清晰:前端深陷,后跟略浅,边缘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拖蹭——这步伐吴邪在无数凶险墓道里见过,是负重奔逃或激烈搏斗后留下的踉跄痕迹。
“新鲜的,不超过两小时。”张起灵指尖捻起一点被踩翻的泥土,凑到鼻端,吴邪的心倏然下沉,度假的轻松感荡然无存,他顺着足迹方向抬头,目光凝固在岩壁高处一道狭长、黝黑的裂缝上,那列缝边缘,一点幽冷的、非自然的金属反光一闪即逝,如同毒蛇的鳞片,一个被撬开又草草掩藏起来的入口!裂缝旁粗糙的岩石上,几道深刻的划痕触目惊心,绝非天然形成,更像是某种巨大生物利爪留下的抓挠印记,与青铜门背后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记号隐约呼应。
“呜——嗷!”一声非人的、夹杂着痛苦与暴怒的嘶吼猛然从裂缝深处炸开,震得周围岩壁簌簌落下细碎硫磺晶体,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粘稠的墨汁,从中汹涌扑出,带着刺骨的腥风和硫磺的恶臭,紧接着,一道人影被巨大的力量狠狠甩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破败木偶,重重砸在下方沸腾的泥浆池边缘!是个穿着冲锋衣的年轻白人,右肩至后背一片血肉模糊,深可见骨,鲜血狂涌,瞬间染红了身下黄白色的硫华地面。他眼神涣散,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濒死气音。
“救人!”吴邪厉喝,人已如离弦之箭冲向伤者。胖子反应更快,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不相称的敏捷,就地一滚,抄起旁边一根游客遗落的粗壮木棍——“接着!”他吼着将棍子抛向吴邪,同时自己弯腰抓起一块棱角锋利的火山岩,全身肌肉贲张,死死盯着洞口。
黑暗的裂缝中,两点幽绿的光芒如同鬼火般亮起,充满了原始的饥饿与疯狂,伴随着沉重而迅捷的爪步声,怪物的轮廓在蒸汽中显现:它形似新西兰特有的巨沙螽(Giant Weta),一种本应只有手掌大小的古老昆虫,但此刻眼前的生物却膨胀到了小牛犊般大小!覆盖全身的几丁质甲壳闪烁着黑曜石般的冷硬光泽,一对镰刀状的前肢长达半米,边缘锋锐如开刃的砍刀,上面还挂着新鲜的血肉碎末,狰狞的口器开合着,滴下腐蚀性的涎液,在硫磺地面上嗞嗞作响,腾起白烟,它锁定了最近的猎物——正在给伤者紧急按压止血的吴邪。
“你胖爷在此!”胖子咆哮如雷,手中的火山石带着千钧之力脱手飞出,精准无比地砸在巨螽刚刚扬起的镰刀前肢关节处!“咔!”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那坚硬如铁的关节竟被砸得向内凹陷碎裂!绿色的粘稠体液飙射而出,怪物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痛嘶,凶暴的复眼瞬间转为血红,舍弃吴邪,狂怒地扑向胖子!
胖子毫不退缩,吐气开声:“来啊!尝尝你胖爷的厉害!”他竟不退反进,矮身躲过横扫而来的另一只完好的镰刀臂,肥硕的身躯展现出惊人的柔韧性,瞬间贴近巨螽相对脆弱的胸腹连接处,钵盂大的拳头凝聚全身力量,狠狠捣出!这一击,蕴含了他在无数古墓里与粽子、尸蟞搏杀积累下的狠辣经验,快、准、沉!“砰!”闷响声中,巨螽庞大的身躯竟被打得向后趔趄几步!
就在怪物因剧痛和失衡而暴怒发狂,扬起完好的镰刀臂要将胖子劈成两半的瞬间——
一道黑影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凌空而降!张起灵!他借着岩壁的凸起两次轻点,身形拔高数米,精准地落在巨螽宽阔的背甲上,黑金古刀在他手中化作一道吞噬光线的死亡弧线,没有丝毫犹豫,挟着刺耳的破空尖啸,精准无比地从巨螽头部与胸甲连接的薄弱缝隙处,深深贯入!
“噗嗤!”
刀身尽没,直透颅脑!
巨螽全身猛地一僵,那对凶戾的血红复眼瞬间失去了所有光彩,镰刀状的前肢无力地垂下,沉重地砸在地面上,溅起一片硫磺粉尘,庞大狰狞的身躯剧烈地抽搐了几下,最终轰然瘫倒,粘稠的绿色体液混合着模糊的组织从致命的伤口汩汩涌出,在地面上迅速蔓延开一小片令人作呕的沼泽,浓重的腥臭混杂着硫磺味,形成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团。
张起灵单膝跪压在仍在微微痉挛的虫尸上,利落地拔出古,。粘稠的绿色浆液顺着黝黑的刀身滑落,滴在色彩斑斓的硫磺结晶上,发出轻微的嗞嗞声,他面色冷峻如万年不化的冰川,只有微微起伏的胸膛显示着刚才雷霆一击的消耗,他迅速扫视四周,确认再无威胁,才抬眼看向吴邪和胖子,眼神凝重依旧,没有半分松懈。
吴邪已将重伤者的上衣撕开,用胖子递过来的急救包里的弹力绷带,死死压住那人肩背处恐怖的撕裂伤。伤口深可见骨,肌肉翻卷,鲜血仍不断渗出。“失血太多!必须马上送医!”
胖子喘着粗气,抹了一把溅到脸上的绿色粘液,嫌恶地在裤子上蹭了蹭,凑近看了一眼伤者惨白的脸:“是刚才跟踪咱们那辆车上的!副驾驶那个!他娘的,这帮孙子到底在下面刨什么玩意儿,招惹出这种史前巨怪?”他踢了踢脚边巨螽坚硬冰冷的镰刀前肢,心有余悸,“这玩意儿可比鲁王宫里的尸蹩王带劲多了!”
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撕裂了地热谷诡异的宁静,红蓝光芒在蒸汽中闪烁不定。吴邪飞快地对张起灵使了个眼色,三人默契地退入翻滚的蒸汽幕帘深处,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当毛利文化保护区的安保人员和随后赶来的急救人员冲进这片区域时,只看到地上濒死的伤者、那具狰狞庞大的虫尸、几行迅速被新涌出的温泉水汽模糊的脚印,以及空气中残留的、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蒸汽弥漫,硫磺池依旧翻滚不息,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杀只是一场幻觉。
“库克山(Aotearoa),‘长白云之乡的屋脊’……”胖子念着直升机舷窗外宣传册上的简介,唾沫星子差点喷到旁边闭目养神的小哥脸上,“名字挺唬人,不就是个大雪糕嘛!”窗外,南阿尔卑斯山脉的磅礴雪峰在午后阳光下闪耀着圣洁而冰冷的银光,巨大的塔斯曼冰川如一条凝固的银河,从群峰之间蜿蜒流淌而下,冰舌末端融化的冰水汇成奶白色的溪流,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震耳欲聋。
吴邪紧盯着手中一台改装过的盖革计数器,表盘指针在越过一片看似寻常的冰裂缝区域时,突然开始剧烈地左右摇摆,发出细微但急促的“嘀嘀”声。“辐射异常!”他凑近飞行员头盔后的耳麦大声喊道,“就在这片冰川裂缝下面!能再降低点高度吗?”
飞行员是个满脸络腮胡的爽朗汉子,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没问题伙计!抓稳了!”他猛地一推操纵杆,直升机灵巧地倾斜机身,顺着冰裂缝的走向俯冲下去,强烈的失重感让胖子发出一声夸张的“嗷呜!”怪叫,死死抓住安全带。
下方,冰川的裂隙在低空视角下呈现出令人心悸的深邃,幽蓝的冰壁高达数十米,阳光只能勉强透入一丝,在底部形成一小片诡谲的光斑,就在那片光斑边缘,冰壁上一个极不自然的、规则的长方形阴影引起了吴邪的注意。阴影边缘过于平直锐利,与周围冰川自然形成的嶙峋褶皱格格不入。
“看那里!”吴邪指着那个位置,将望远镜递给张起灵。
镜头里,那长方形的阴影赫然是一扇嵌入万年玄冰深处的巨大门户!门扉呈现一种非金非石的暗沉青铜色,表面覆盖着厚厚的冰凌,但依然能辨识出其上遍布着极其繁复、古老且充满不祥意味的纹饰回路。这些纹饰的线条走向和节点排布,与他们曾在长白山青铜巨门上拓印下的部分图案,如同血脉相连般惊人地相似!门体微微向内倾斜,似乎是被冰川无与伦比的伟力缓慢挤压变形,导致右下角裂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挤入的、散发着森森寒气的黝黑缝隙。
“青铜门……”吴邪喃喃道,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瞬间盖过了机舱外的酷寒。长白山那扇门背后终极的阴影,如同梦魇般再次笼罩心头,这扇门为何会出现在地球另一端的冰川之下?它通向何处?与他们追寻的终极秘密又有何关联?
张起灵放下望远镜,墨镜后的眼神锐利如鹰隼,牢牢锁定着那道裂缝,薄唇抿成了一条冰冷的直线,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声的、令人心悸的凛冽气息。
胖子也收起了玩笑神色,胖脸绷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藏在厚实防风夹克内袋里的家伙什,盯着那道冰裂缝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和一种近乎本能的战栗:“他姥姥的……阴魂不散啊!这破门怎么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上就甩不脱了?新西兰旅游局得给胖爷我加钱,这他妈绝对是隐藏的高危景点!”
直升机在巨大的气流中艰难悬停,旋翼卷起的冰晶雪沫疯狂扑打着舷窗,模糊了视线,青铜门静静地蛰伏在深蓝的冰渊里,那道裂缝如同巨兽微张的口,等待着吞噬一切闯入者,吴邪感到一阵熟悉的、源自骨髓深处的寒意与悸动——命运的丝线,再次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牢牢缠上了他们的脚踝,将他们拖向深不见底的未知漩涡。
奥克兰战争纪念博物馆(Auckland War Memorial Museum),恢弘的毛利大厅(Te Toki a Tapiri)光线幽暗,巨大的独木战舟如同一头沉睡的黑色巨鲸,横亘在中央。空气里弥漫着木头、亚麻纤维织物和岁月积淀的尘埃混合而成的特殊气味,吴邪的目光掠过陈列柜中那些象征着先祖力量与荣耀的绿玉权杖(Taniwha)、精雕细琢的鸟形玉佩(Hei Tiki),最终定格在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展柜里。
那是一个约莫一尺见方的玉匣,质地温润细腻,是新西兰南岛西海岸特有的软玉(Pounamu),也称“绿石”,匣身线条简洁古朴,没有任何繁复的毛利雕刻,反而在匣盖中央,阴刻着一个极其眼熟的、结构复杂独特的徽记——那正是张起灵身上麒麟纹身的简化变体!玉匣边缘,镶嵌着几圈细密的、非焊接的青铜箍件,箍件的接口处,赫然是极其精密的云雷纹衔接工艺,这种失传的技艺,吴邪只在鲁王宫深处的某些古老青铜器上见过。
“小哥,看这个!”吴邪压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张起灵已无声地立在展柜前,墨镜早已摘下,深邃的眼眸如同寒潭,倒映着玻璃柜里那方小小的玉匣,他周身散发出的气息骤然紧绷,一种近乎实质的压迫感让旁边的空气都凝滞了几分,他缓缓伸出手指,隔着冰冷的玻璃,精确地点在玉匣盖子上一个极细微的凹陷处,那里,隐约可见一个更小的、形如双指奇长的印记嵌在其中——那形状,赫然与他发丘中郎将标志性的发丘指完美契合!这玉匣的设计,仿佛就是为拥有这种特殊手指的张家人量身打造的终极密钥!
“这玩意儿……是咱家的?”胖子凑过来,绿豆眼闪着精光,声音压得更低,“我说这博物馆安保形同虚设啊!瞅瞅这锁,老式机械的,胖爷我两根方便面就能捅开……”他摩拳擦掌,眼中闪烁着“摸金校尉”职业性的光芒。
“不行!”吴邪立刻否决,“这里不是无人荒山!动这里的东西,我们三个下半辈子就得在新西兰监狱里数绵羊了!”他太了解胖子了,这念头一旦冒出,跟野草一样难除。“得想办法名正言顺地接触它。”
机会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降临。三天后,博物馆网站低调发布了一条紧急通知:毛利珍宝馆(Taonga Maori Gallery)因“极端动物保护主义组织”蓄意破坏,部分珍贵文物受损,包括一件重要绿石藏品,急需拥有顶尖古器物修复经验的专业人士协助。
“老痒?”吴邪看着通知上那个紧急联络负责人的名字——解雨臣(Hsieh Yu-Chen),后面括弧标注着“Dr.”,差点惊掉下巴。那个在帝都唱花旦、玩古董、背景深不可测的发小解雨臣,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成了新西兰国立博物馆的高级顾问还拿了博士头衔?
“是花儿爷!”胖子拍着大腿,乐不可支,“我说这几天打他电话怎么老关机,敢情跑这儿装洋翰林来了!缘分呐!赶紧的,天真,摇人!”
“吴邪,”解雨臣的声音透过加密线路传来,依旧带着那种吴邪从小熟悉的、仿佛永远在微笑的腔调,只是背景里隐约有精密仪器的嗡鸣,“那匣子,不止一个‘组织’在盯。你们在罗托鲁瓦‘勇斗史前巨虫救路人’的新闻,虽然被压了下去,但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青铜门现世的消息,更是长了翅膀,盯着玉匣的,是‘它’的老对手,‘深潜者’(The Deep Dwellers)。”
吴邪握着电话的手心沁出冷汗,“深潜者”?又一个从未听闻却带着深海般压抑气息的名字。“他们想干什么?”
“
冰渊下的青铜回响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震碎库克山顶的寂静,舷窗外塔斯曼冰川泛着幽蓝寒光,吴邪盯着盖革计数器剧烈跳动的指针,喉头发紧:"辐射源在裂缝正下方——是青铜门溢出的能量!" 张起灵突然指向冰壁上一道被风雪半掩的金属凸起:登山索残端被人为割断,断口处黏附着几丝暗红冰晶。
"深潜者抢先进去了!" 胖子骂骂咧咧地给冰镐绑防滑带,"这群海猴子属耗子的?钻冰窟窿比胖爷吃火锅还勤快!" 三人借岩钉悬降百米,踏上门前冰台时,刺骨寒气中飘来浓烈血腥味——两具身穿抗辐射服的尸体呈跪拜状冻在门前,面部扭曲成惊恐表情,双手深深插进冰层仿佛在挖掘逃生通道,更骇人的是他们后背衣物撕裂,脊椎位置皮肤呈螺旋状溃烂,与罗托鲁瓦巨螽镰刀上的腐蚀纹路完全相同。
玉匣中的南岛秘图
解雨臣的修复工作室藏于奥克兰博物馆地下库房。当激光扫描仪掠过玉匣内部,莹绿光束突然在青铜箍件上折射出星图般的投影!"这不是普通云雷纹," 解雨臣用镊子轻点 holography 中旋转的波纹,"看这些螺旋节点——是波利尼西亚先祖的星际导航图,但被张家人改造过。" 他指向星图边缘突兀的直线刻痕,"有人强行拓印时触发了防盗机关,导致匣内酸液腐蚀了部分图案。"
张起灵突然按住星图中心一片空白:"缺失处是坐标。" 他翻掌亮出麒麟纹身,将小臂压向投影区。红光扫过鳞片瞬间,残缺星图骤然补全,光束在墙幕投出南太平洋动态海图——坐标终点竟与库克山冰川完全重合! 吴邪猛地起身:"青铜门不是终点!它是...导航信标?"
深潜者的末路
冰川裂缝深处传来机械凿击声。三人潜行至青铜门侧翼,只见五名"深潜者"成员正用液压钻破坏门缝冰封。为首的光头男人后颈露出章鱼触须刺青,嘶吼带着狂热的颤抖:"先知说过!吞下'门之血'就能获得永恒——" 话音未落,门缝内突然渗出粘稠的青铜色液体!液体触地的刹那急速汽化,光头吸入雾气后全身皮肤瞬间浮现青铜锈斑,惨叫都未发出便僵成雕像。
"退后!" 张起灵闪电般掷出黑金古刀击碎钻机。幸存者癫狂扑向门缝:"永生之门开——" 话音戛然而止。门隙深处伸出无数半透明的青铜脉管,如毒蛇缠住人体疯狂吮吸,眨眼间将活人抽成蒙皮枯骨!胖子抡起火焰喷射器怒吼:"装神弄鬼!尝尝胖爷的烧烤套餐!" 烈火撞上门体的瞬间,整座冰川传来洪荒巨兽苏醒般的轰鸣。
门启·归途无路
烈焰在青铜门表面烧熔出诡异纹路,吴邪突然看清门中央旋转的三重同心圆浮雕——竟与玉匣星图核心完全一致!张起灵瞳孔骤缩:"这不是门...是'锁'。" 他甩出登山绳缠住门环凌空跃起,麒麟血滴入圆心凹槽,地动山摇间冰穹开裂,门体化作亿万青铜微粒重组为通天旋梯,梯顶悬浮着散发柔光的玉卵。
"原来张家世代守护的'终极'..." 吴邪怔望着玉卵中搏动的胎儿阴影,"是未诞生的'新神'?" 旋梯突然开始崩塌,张起灵劈手夺过玉卵塞进吴邪怀中:"带它走。" 自己却转身冲向深渊,最后一瞥中,吴邪看见旋梯底部翻涌出覆盖整个冰渊的青铜色瞳孔,而小哥的身影正决绝跃入那只巨眼。
直升机在暴风雪中挣扎爬升,吴邪攥紧温热玉卵,雷达屏显示冰川坐标正从地图上消,胖子突然指着舷窗外颤声道:"天...天真你看云!" 翻滚的层云中,一道横跨天际的青铜巨门虚影正在闭合,门缝里垂落的黑衣碎片,很快被长白云之乡的风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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