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目光如锐利鹰隼,那两道冰冷目光似冰刃般,直直刺向顾越庭。这目光中蕴含的审视意味,仿佛一座无形的巍峨大山,沉沉地压在顾越庭的心间,令他呼吸都似被扼住,几乎窒息。沈南意开口,声音沉稳有力,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恰似一颗重磅炸弹,在这静谧得仿若时间静止的房间里轰然炸响:“顾越庭,顾子言的身世究竟是怎样?他当真为你与发妻聂清宛所生?还有,你为何要对你的妻子痛下杀手?别再狡辩,你以为我一无所知?我推断,定是你无意间害死陆轻妍的证据被聂清宛察觉,这才是你杀害她的真正缘由!”
顾越庭原本强装镇定的身躯,像被一道惊雷猛劈,猛地一颤。他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极不自然的神色,快如流星划过夜空,转瞬即逝,可还是被沈南意敏锐地捕捉到了。
在侯府这个充满权谋争斗、尔虞我诈复杂环境中摸爬滚打多年的顾越庭,很快就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他深吸一口气,重新在脸上堆砌起那副冷漠的面具。然而,他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不经意间暴露了他内心深处的慌乱。
他冷哼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佯装的不满与不屑,缓缓开口道:“沈公子,你这般无端猜测是何用意?子言自然是我与清宛亲生,岂容你如此胡乱猜疑!至于清宛之死,纯属意外,与你所言之事毫无关联。”说完,他微微抬起下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之色,仿佛真的沉浸在往昔的回忆中,声音也柔和了些许:“当年,我与清宛夫妻恩爱,子言的降临为我们的生活增添了无尽的欢乐。”
顾越庭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他目光开始游移不定,眼神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困兽,透着几分狡黠与警惕。他似乎在斟酌接下来要说的话,每个字都仿佛有千钧重。
片刻后,他接着说道:“至于顾景宸,确实是当年我从红叶寺抱回的孩子。那时,我在红叶寺遭遇了变故。在那场变故中,我抱走了陆轻妍的孩子。把景宸带回府中后,我对外谎称他是我的私生子,只是为了稳固我在侯府的地位,让那些旁支族人打消争夺世子之位的念头。”
说到这儿,他偷偷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沈南意的表情,心中忐忑不安。他清楚眼前的沈南意绝非善茬,实在是难缠至极。毕竟,顾景宸可是陆轻妍和萧延风的亲生骨肉,这事儿一旦被揭穿,后果不堪设想。
沈南意微微眯起眼睛,那眼神仿佛能穿透顾越庭的伪装,将他内心深处的秘密看得通透。他缓缓开口,语调冰冷如寒冬腊月的冰霜:“顾侯爷,事到如今,你觉得还有隐瞒的必要吗?顾景宸的身世,恐怕没你说的那么简单。而且,你真以为能瞒得过我?聂清宛发现了你无意间害死陆轻妍的证据,你为了掩盖真相,才狠下心杀害了她。你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可还是留下了蛛丝马迹。”
顾越庭心中一紧,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努力维持镇定,冷哼道:“沈公子,饭可以乱吃,但话不能乱说。顾景宸的事,府中众人皆知是我抱回的私生子,哪有你所说的那些阴谋诡计。至于清宛的死,是她身体欠佳,突然染上恶疾,与其他事情无关。”
沈南意没理会顾越庭的强辩,神色平静地从袖中掏出一份泛黄的纸张。他动作优雅从容,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轻轻把纸张放在桌上,纸张在烛光映照下,仿佛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这是当年聂清宛身边贴身丫鬟的证词,上面清楚记录着,在她去世前几日,曾亲眼见你神色慌张地处理一些信件,而后聂清宛便开始四处寻找东西,紧接着就离奇死亡。顾侯爷,面对这般证据,你作何解释?”沈南意声音低沉有力,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在顾越庭的心上。
顾越庭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嘴唇微微颤抖着,想说话,却又发不出声音。他心中暗暗叫苦,这个沈南意实在太厉害,竟然连这么隐秘的事情都查得一清二楚。
沈南意见状,继续步步紧逼:“顾景宸身上佩戴的长命锁,材质极为罕见,是西域进贡的和田暖玉所制。这种玉石世间难得一见,寻常人家根本无法拥有。据我所知,当年陆轻妍的父亲曾出使西域,获此美玉。而后,他特意命人将美玉打造成长命锁,本是为未出世的外孙准备的。如今顾景宸身上佩戴的这枚,难道只是巧合?而这一切,都与你所说相互矛盾,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顾越庭再也无法保持镇定,身体瘫软在椅子上,仿佛所有力气在这一刻都被抽走。他眼神空洞无神,脸上写满绝望与悔恨。沉默良久,他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无尽疲惫:“罢了,罢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再隐瞒。顾景宸确实是陆轻妍的孩子。当年我抱走这孩子,实在是迫不得已。那时侯府内忧外患,旁支族人虎视眈眈,我为了保住侯府的荣耀,延续我顾家的血脉,才出此下策。而清宛,她发现了我无意间害死陆轻妍的证据,我害怕事情败露,侯府将会万劫不复,一时鬼迷心窍,才……却不想,一步错,步步错……”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在了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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