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月背的共生舱

深夜，虞修远从梦中惊醒。

他的后颈像被烙铁灼烧，Ω疤痕的蓝光在黑暗里异常刺眼。他下意识伸手去摸，指尖刚触到皮肤就被烫得一缩——那不是普通的温度，而是某种强制共振的信号。

“祁寒……”他低声叫了一句，转头却发现身旁空无一人。

床单上残留着机械臂运转后的微弱电流，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金属灼热感。虞修远立刻翻身下床，光脚踩在地板上时，发现整个房间在以一种极低的频率震动。

窗外的月亮比往常更亮，蓝得近乎妖异。

“祁寒去哪了？”

他抓起终端，刚想联系，屏幕却自动跳出一条紧急通讯请求。Lina的投影闪烁了两下，声音带着罕见的紧迫感：“虞教授，祁寒去了月球。”

“什么？”

“第七艘飞船激活了共生舱，正在尝试匹配你的Ω频率。”Lina快速调出实时监测画面，“祁寒的机械眼捕捉到信号后，直接启动了单人跃迁。”

画面里，祁寒的量子化左臂完全展开，金属纹路像活物般缠绕着他的半边身体。他的机械瞳孔缩成一道细线，正以战斗姿态逼近月球背面的银色舱体。

而舱门旁，站着那个红裙女人。

她手里握着一枚发光的晶体，正将它嵌入舱门的凹槽——那东西的形状，和虞修远后颈的Ω疤痕一模一样。

“她在复制我的频率？”虞修远的声音冷了下来。

“不，比那更糟。”Lina的投影扭曲了一瞬，“她想要……替换你。”

——

祁寒的机械臂刺入舱门缝隙时，红裙女人头也没回。

“真快。”她轻笑，“我还没开始呢。”

“你永远没机会开始。”祁寒的机械眼锁定她手中的晶体，“把它放下。”

女人转过身，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Ω复制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是当年第六代Victor Seven留下的‘备用载体’……专门用来修复错误的共生配对。”

她看向祁寒的机械左臂，意有所指：“比如，某个被‘不完美共振’污染的量子链接。”

祁寒的金属指节猛地收紧，舱门被硬生生掰出一道裂痕。

“我和他的共振，轮不到你来评判。”

女人叹了口气，突然将晶体按向自己的后颈——那里有一道未激活的Ω纹路。

“那就看看……谁才是更适合他的载体。”

晶体嵌入皮肤的瞬间，整个月球震颤了一下。

——

虞修远跪倒在地，Ω疤痕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某种陌生的频率正通过量子链接强行侵入他的意识——冰冷、精确，没有一丝误差。那不是祁寒的共振，而是……

“克隆体。”他咬牙撑起身子，终端屏幕已经碎在掌心。Lina的投影断断续续地警告：“她正在同步你的Ω频率……如果完成，共生协议会默认她为你的新配对。”

虞修远扯开衣领，手指狠狠按在疤痕上：“祁寒能切断吗？”

“理论上可以，但……”Lina的声音突然卡住，“等等，共生舱里有东西！”

月球传回的画面剧烈晃动。舱门被祁寒彻底拆毁的瞬间，一道人影从内部浮现——

那是个少年。

银发，机械右臂，左眼是量子化的蓝色。

“……S-1？”虞修远愣住了。

少年悬浮在舱体内，双眼紧闭。他的身体呈现出半激活状态，像是被强行中止的休眠程序。而更诡异的是，他的右手腕上，刻着和祁寒一模一样的S形疤痕。

红裙女人也僵住了：“这不可能……第七舱应该是空的！”

祁寒的机械眼疯狂闪烁，数据流如暴雨般滚动。三秒后，他突然明白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地球方向——

“虞修远！”他的声音通过量子链接直接炸响在虞修远脑海中，“那不是S-1……是‘基准载体’的原型！”

——

月球核心实验室的记录被强制解锁。

全息影像中，第六代Victor Seven站在相同的舱体前，怀里抱着一个红裙小女孩。

“我把真正的‘第七个错误’藏在这里。”她对着记录仪说，“当检疫协议最终启动时，只有他能修复共振。”

她轻轻吻了吻小女孩的额头，然后将她放入舱体。

“但后来我发现……一个载体不够。”

镜头切换，她抱着另一个孩子——银发，机械右臂——放入第二个舱体。

“所以我把‘他’分成了两部分。”

“红裙承载记忆，银发承载频率。”

“只有当两者重新合一……才能对抗完美的共振。”

影像结束。

祁寒的机械臂悬在半空，而红裙女人已经退到舱体边缘，脸色惨白。

“你骗我。”她盯着少年，“第七舱里不该有活体……”

少年缓缓睁眼，蓝色的量子瞳孔锁定她。

“因为我才是‘错误’。”他的声音和祁寒一模一样，“而你……只是多余的复制品。”

——

虞修远的Ω疤痕突然停止疼痛。

某种更强大的链接强行接管了量子通道——不是冰冷的克隆体频率，而是……

“祁寒？”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但下一秒，月球表面的监测器全部过载。刺目的蓝光中，祁寒的机械臂完全量子化，金属纹路如血管般蔓延至全身。

而银发少年漂浮到他身旁，机械右臂同步展开。

两人的频率完美重叠。

红裙女人终于慌了：“你们不能——这是违反协议的！”

“协议？”祁寒和少年同时开口，声音共振成双重音调，“我们就是协议。”

他们抬手，机械与量子化的手臂交织，一道前所未有的声波轰向第七艘飞船——

不是毁灭性的攻击。

而是当年被第六代Victor Seven删除的……《风铃草》最终乐章。

女人尖叫一声，身体在声波中开始分解。

“不……这频率……不可能……”

“当然可能。”少年平静地说，“因为‘不完美共振’……才是终极答案。”

——

虞修远站在学院顶楼，看着月球方向的蓝光渐渐熄灭。

他的Ω疤痕还在微微发烫，但这次不是因为疼痛……而是某种更温暖的共振。

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祁寒站在那里，机械左臂上缠绕着新的量子纹路。

而银发少年跟在他身后，右臂的S形疤痕泛着微光。

“介绍一下。”祁寒伸手搭在少年肩上，“这是‘第七个错误’……也是我的另一半频率。”

少年歪头，冲虞修远笑了笑：“你可以叫我‘零’。”

虞修远挑眉：“所以现在……我是有两个配偶了？”

祁寒的机械眼眯起：“你想得美。”

零笑出了声：“他共享我的频率，但……”

“——共生协议永远只承认一个配对。”祁寒打断他，伸手扣住虞修远的手腕，“走吧，回家。”

虞修远看向零：“那他呢？”

“他住月球。”祁寒头也不回地说。

零耸耸肩，转身化作一道量子光束消失。

虞修远忍不住笑了：“你吃醋了？”

祁寒的机械臂收紧：“没有。”

“真的？”

“真的。”

“那你为什么把Ω疤痕捂这么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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