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夸奖。”
她的思考是谢危引导的,她的回答是谢危想要的,一种被人当棋子的被操控感油然而生,姜雪穗现在心情用乌云密布来形容一点都不为过。
姜雪穗知道今夜算是这么过了,气氛都到这了,总不能还叫他们共饮合卺吧。
这于理不合。
她心里默默地想,但脑子里却出现了一个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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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好像能听见她的心声似的,走到在桌前抬手就倒了两杯酒,举着它朝姜雪穗走去。
“该有的步骤还是要有的,你觉得呢?”
姜雪穗看着面前的酒杯,平生第一次想要把它摔了撂担子的冲动。
谢危看着姜雪穗盯着杯子愣神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他发现自己好像挺喜欢看见姜雪穗吃瘪的表情。
“说的不错,过场还是要走的。”
她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完这句话,也不拒绝了,利索地躲过谢危的手,拿着那杯酒,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自顾自地跟他碰了个杯,笑着把酒饮了下去。
姜雪穗略过谢危,把空了的杯子不轻不重地放回原处。
“好酒,大人莫要贪杯才是。”
谢危看着自己被洒了些许的酒水,他悠悠然地饮下酒后,听见了姜雪穗的言语,眼底的晦暗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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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杯饮酒在于心。
心不诚,行不准,口不言,礼不稳。
她不想跟谢危共饮合卺,不想跟他夫妻一心,携手走过一辈子。
大逆不道。
姜雪穗这是在各方各面,都把谢危得罪了个遍,足以见得她对人对事的不满意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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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干什么?她在惹火烧身。
谢危觉得姜雪穗不会不知道,她此刻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什么,他看着脱去外裳的姜雪穗,颇有礼貌般微笑地问
“雪穗,你不怕了?”
眼前的人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愚蠢胆小且自知,他不需要为这种人浪费表情。
她用这种手段,无非就是用实际行动在告诉他,他们的不可合作性。
但是,她最近给他的惊喜可谓一个接一个地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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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人,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姜雪穗回过头,认真且顺从地回答
“我是说,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不是掠夺。
这是姜雪穗的目标。
她的表情温和地不似作假,温和的脸庞,认真的态度,大气的仪态,属于姜家嫡女的底气,现在她表现地淋淋尽致。
“花言巧语,虚伪做作。”
谢危一点都不留情面,毒舌跟极其不友好地评价,或许会让普通人瞬间破防,但姜雪穗自认不会因为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影响。
“大人说的是,我改便是了。那大人喜欢什么样的?温柔知性,优雅大方,娇俏可人,还是低眉顺眼?”
她都能演。
姜雪穗不在意谢危对她的态度,同样,谢危也不需要知道自己言行不一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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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置吧。”
谢危知道姜雪穗是什么意思,他没有回答,走上前几步,他想了想,但还是多说了一句
“若非要选,我想见到真实的你。”
更引人注目,更令人顺眼……
这回,轮到姜雪穗皮笑肉不笑了,她自然而然地走到床榻前
“大人说笑呢,真实这个词,我认为你用得不妥。每个人都是真实的,只是面对他人,需要用到不同的情绪跟语气,大人不也是如此吗?”
自己什么样,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她心里暗暗地想,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愿君听教的模样。
大家都是笑面虎,谁比谁高贵。
“夫人说得是,为夫领教了。”
谢危现在觉得,比起她那副虚假的皮囊,姜雪穗不说话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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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一边宽衣,一边心里想着什么。
按理来说,谢危的衣服应该是姜雪穗伺候着他脱下的,但明显,两人都不怎么注重规矩。
不对劲
姜雪穗一边拿起放在婚床上的丝帕,一边想着谢危此刻的举止。
他今天怎么那么好说话?
“大人,我也想见到真实的你。”
她一边语气认真地回答谢危,一边双手微微摩擦着这丝帕。
手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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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看着姜雪穗在床边坐着,手里拿着洁白的丝帕,他知道这个人在想什么,他也很好奇她会怎么做。
姜雪穗没有浪费太多时间,她直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白色瓶子,当着谢危的面,打开瓶子,倒出红色的液体,合上瓶子,把帕子丢一边。
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一丝犹豫。
用自己的血,痛不说,还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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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挑了挑眉,话语间难得的笑意跟他对这件事的看戏心态
“雪穗,你真的要这么做,不怕我拆穿你吗?”
姜雪穗觉得自己有一天真的忍不住对他发疯,那肯定是他自找的。
“大人,你能帮我吗?你不会。这婚是圣上御赐,我是姜家的大小姐,若新婚之夜,没有落红于帕,对我更不利,那些妄图看笑话的人,就得逞了。若被有心人利用,那我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她说完这些,没再看一眼那落红帕,只觉得糟心。
“若我愿意帮你呢?”
谢危这话说完,姜雪穗感觉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很想问他一句实话,但终究没有问出口,只是艰难地摆了摆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很开心。
“大人认真的话,我可要当真了。”
横竖都是要完成任务,她也不吃亏。
或者说,她决定要嫁给谢危的时候,就已经调整好了这一步的心态,最坏的打算,就是被他困在谢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只要不伤害她在乎的人,都没问题。
因为,她总有挽回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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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姜雪穗对于自己的自信是来源于自己对环境的了解。
往事如烟,但记忆仍存。
她觉得自己可以跟在姜家、京城,或者是江堰一样,可以通过一些消息,推断出整件事的脉络,从而掌握情况。
可她忘了,她本就不了解谢危,更何况,沈玠,燕临,姜伯游,太后,姜雪宁……甚至是养在他身边的萧然,又有谁能真正读懂谢危。
这是,重生者独有的傲慢,早晚她会为此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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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完话便自顾自躺下了,她不知道的是,谢危在她转身背对他的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尽数消失,回到了那个不苟言笑的人。
谢危上床的时候,能感觉到姜雪穗的心神都警惕了,僵硬着背一动也不敢动,呼吸都有些乱了。
也是,他想做什么,她反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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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越来越觉得,姜雪穗就是只纸老虎,看似张牙舞爪,其实一点真实的攻击性都没有。
谢危跟姜雪穗躺在一张床上,各怀心思,不知是不是姜雪穗心大,不一会就睡着了。
棋逢对手?
孰真孰假,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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