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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四周不止何时多了一群黑衣人,他们被丑陋的面具裹得严严实实,生怕见得天日一般,全部都拔出刀剑,对准一人。
没有寒暄,没有警告
他在众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手起刀落,血流如注。
面具下的人又惊又惧,没想到当初座上言谈文雅,举止稳重的度均山人,居然这般残暴凶狠。但是他们已经没有退路,此战若败,他们将彻底结束。
“杀!”
众人得令后,咬牙切齿地冲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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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如此恰巧。
谢危的遇袭之地不远处,就是姜雪穗路过的那片密林。
早在姜雪穗走进草垛前,谢危便是身染血腥地站在一众歪七扭八的尸体前,他就这样站着,静静等待着远处第二波要他性命的杀手。
姜雪穗在路上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除了氛围不对,恐怕就是靠近此地闻到的那股腥甜。
计划以外的出现,别说是姜雪穗,就算是其他人,他们也会照杀不误。
萧然是最先意识到不对劲的,奈何他半道被偷袭,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姜雪穗。
他喊的那声“夫人”,对于姜雪穗来说,是救命恩,也是催命符。
不少人认出来萧然是谢危的贴身侍从之一,方才袭击的时候没看见人,却在一个女人旁边见到了他,还这么叫她,身份不言而喻。
为首的人虽不知道姜雪穗对谢危有多重要,但是谢危他奈何不得,一个女人的性命他还取不了?特别是跟目标人物有关系的女人。
于是他下令,一部分人跟谢危缠斗,又分出几个人妄图杀死姜雪穗。
最起码这样,对教首还有个交代。
千钧一发之际,指向姜雪穗的刀被硬生生折成两半,其中一半还插进他的心脏,面具之下的人,露出惊恐不解的眼神,他最后一刻都想不通,那么多人拖着,谢危是怎么突然到他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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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面具上的标志,姜雪穗看着实在眼熟,她想到了一件事。
忘尘寺庙所得的香囊,跟方才那个面具,上面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回忆至此,姜雪穗把这些蛛丝马迹全部整理归全,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没想到,再次看见那个图案,除了香囊上的,还有方才令她惊心动魄的面具上。此刻,姜雪穗盯着脚边跳动的篝火,在脑中一遍又一遍地理清思路,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毛。
如果真是那样,那自己嫁给谢危,难道也在他的计划之内?
姜雪穗摇了摇头,她怕的不是自己被谢危算计,而是她的家人,她的母亲。
“谢危。”
于是,姜雪穗抬头,叫了他的名字,思索良久……终于把疑惑问出声来。
“我母亲去忘尘寺庙祈福,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个自称道长的人叫她母亲去忘尘寺庙祈福,一群面具上印有忘尘寺庙的香囊图案的人,目标准确地想要杀掉谢危。
姜雪穗现在一联系其中的关系,就觉得头昏脑胀,她好似清楚,又好似迷茫。
只有他,跟那个所谓的忘尘寺庙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只有他,有能力又能有手段地把事情做的天衣无缝;也只有他,上一世沈玠在位之时,跟他里应外合地把那个困顿着朝廷整整二十多年的势力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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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得到答案。
她看着谢危又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想着那个两次参与谋反,造成无数百姓流离失所甚至性命不保,想着那个造成三百孩童惨案的罪魁祸首之一……
本就因为受伤头晕目眩、加上惊吓过度的她,再也忍不住情绪,不顾自己疼痛的手脚挣扎着站起身来,猛地扯过谢危的领口,目眦欲裂道
“天教,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姜雪穗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谢危一把抓过她的手,顺势向后将她扣在墙壁上。
他们掉下来的坑洞有三四米高,若不是谢危关键时刻抓住姜雪穗的手,此刻的她不死也残。
坑洞整体潮湿又布满碎石,唯一可以称之为干燥的地方,就是洞口投射下来的一小块角落,这一撞,姜雪穗只觉得背上火辣辣地疼,但也清醒了许多。
她在干什么?!
姜雪穗不敢看谢危的眼睛,但从他起伏胸膛也可以窥见他此刻的心情,十分地不美妙。
这个情绪,也足够证明了她内心的猜测,可是,她怕自己没命去部署下一步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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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咬紧牙关,额间的青筋若隐若现,双目猩红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他对她的兴趣可真是越来越浓了!
“小看你了,穗儿……”
这是谢危第一次如此亲昵地唤她的名字,但话传到她耳朵里宛若魔鬼低吟。
他尖锐的视线仿佛一根针刺得姜雪穗无所遁形,她听着谢危平淡的语气却冷汗直冒,拼命挣扎却动弹不得,她崩溃地发现此刻自己的处境,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艰难地咽了口口水,说实话,姜雪穗宁愿谢危掐着她的脖子,问她怎么知道天教的……或许是相处久了,姜雪穗的直觉此刻的谢危,才是真正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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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姜雪穗还是忍不住开口,语气颤抖且带着哭腔,又竭力稳定
“谢危,你不说也没关系,先放开我行不行?我跟你说我怎么知道天教的。”
谢危低头看着这个仰头闭眼,不敢直视他的姜雪穗,肤白如雪,睫羽微颤,仔细看还能看到她脸上细微的绒毛,心里那股莫名的悸动又一次涌现出来。
眼前这个人,一次又一次地打破自己对她的认知,到底为什么?
她那么拼命地想要活着,想要从他手里救人,不惜以自己为代价,到底为什么?
姜雪穗不知道此刻的谢危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在提心吊胆地策划自己妹妹的生命安全期间,浪费了太多心力,后不慎遇险,亲眼看着谢危杀人后,又掉下坑洞,这期间有太多太多的因素跟细节是没能注意跟分析的。
她每天战战兢兢地过日子,精心策划每一步,可不是让她来浪费生命的。
话已说出口不能收回,要怪只能怪她自己鲁莽行事。
可是,她不知道,正如姜雪宁的死,让姜雪穗对谢危产生了阴影;目睹了三百义童惨案的发生却无能为力的她,此刻也对天教跟平南王的一切产生了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崩溃。
“我在前段时间……”
姜雪穗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给谢危听,包括她自己的见解跟思考,现在不是隐藏自己的时候。
命都要没了,要啥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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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听完姜雪穗的话语,眼底意味不明,很聪明的棋子,但是……他单手就能牢牢地把姜雪穗控制住,另外一只手背鬼使神差地轻抚她的脸庞
“我需要的是一颗听话的棋子。”
——你聪明得有些碍眼。
姜雪穗听懂了,她感觉到谢危的手拂过她的脸,就像外面的雪一样冰冷刺骨,冻得她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掉
“我想活着,谢大人。”
美人垂泪,我见犹怜。
“我可以当一个听话的傀儡。”
姜雪穗恐怕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惹人怜爱,此刻的她,面对的是一个不正常的疯子,一个拥有武力值的男人。
谢危的手停留在她的脖子,感受着她强而有力的脉搏,这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只要他稍微一用力,她就不用再哭了。
“谢危,求你!”
姜雪穗顾不得脸面,她知道,谢危真的会杀了她,她这次真的是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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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面急转直下,刚刚这个人才救下她,此刻这个人却想杀了她。
“忘尘寺庙现在是我的地盘。”
一句话,含义极深。
谢危好像恢复了冷静,放任自己的手往下游移,从她的脖子,再到她那不盈一握的腰,感受到姜雪穗的身体一僵,他伸手环住着她的腰肢,将她按向他,低低地在姜雪穗的耳边笑
“姜大小姐,还想知道真相吗?”
姜雪穗惊恐地睁开眼睛,这句话吓得她眼泪都收回去了,感受着耳边的湿热,脑中好似陷入了风暴般快速思索着他的意思,嘴上也不敢轻怠
“不,我不想知道!你别说了!”
谢危看着怀里的人拨浪鼓似的摇头,肩膀轻轻抖动,他好像闻到了一股玉兰淡淡地清香,想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自己的母亲,也独爱玉兰。
谢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贪婪地汲取着姜雪穗身上的味道,他最后不再说话,直接对着姜雪穗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姜雪穗一时间挣扎都忘记了,她愣愣地感受着脖颈传来的温润,反应过来只觉得荒唐中透露着诡异。
真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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