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你看清楚我是谁!”
姜雪穗快要哭出声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但想到了最糟糕、最不愿意面对的结果。
“我不是她!”
至于谢危把自己想成谁,那都不是姜雪穗应该关心的问题,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让这个男人松开手,离她远些。
谢危没有因为姜雪穗的三言两语就放弃自己的想法,遵循着内心的最原始的欲望。他本就不是好人,为了掩盖自身那腐烂到发臭的心披了一层像样的人皮而已。
他是从地狱尸山里爬出来的恶鬼,纵使面前人乃天上人间里的一轮明月,也得任他所为。
姜雪穗见面前人不为所动,急得想要勾脚踢向他,却被谢危轻松握住,后又顺势往他的方向一带
撕拉——
姜雪穗被谢危反按在地上,她听到了衣服被扯破的声音,惊叫一声想要阻止,双手又被钳制按向头顶。
“谢危,你不能……”这么做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堵住了嘴,这一切发生的太出乎意料,姜雪穗此刻的恐惧达到了巅峰。她不是没想过跟谢危行夫妻之事,但绝对不是在这种环境下,在他不甚清醒的前提,最重要的是,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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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现在的自己或者是谢危,没有比什么场景比得上此刻的荒唐。
她反抗的无力,他精神的混乱……
她敢保证谢危绝对是把她当成了谁,因为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地温柔且眷恋,完全没有平时对她的淡漠跟冷然。
但是她不想,她不愿意。
姜雪穗感受着身上的躁动跟欲念,谢危的身影完全将她笼罩,唇中的交错的气息跟身上游离的手让她招架不住。
她的挣扎在谢危眼里完全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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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的眼神由迷离变得看似深情,抬眼看见她眼角泛起的泪花,眼底的不明的情绪一闪而过。他或许清醒了,或许没有,但那又如何,他不想就此作罢。
温润柔软的触感跟若有若无的馨香,让他有些沉醉其中,但是姜雪穗面上跟身体的抗拒却让他有些犹豫跟遗憾。
她真的不知道么?
“萧定非!”
姜雪穗几乎是用哭喊的腔调说出这三个字的,在身上的人愣神的瞬间,她抽出手用尽自己最大的力气往谢危脸上招呼。
啪——
谢危的脸被迫转向一边,姜雪穗不顾受伤的手脚把人推开,踉跄着站起身,直到退无可退,背撞到湿漉带着锋利碎石的墙面,腿脚发软地摊坐在地,仔细一看,她全身都在发着抖。
姜雪穗目光无神地看了前方好一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泪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往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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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转过头,感受到嘴巴里泛起的腥甜,舌头抵住刚刚被打过的脸颊,一手撑着地面站起身,一手擦试着嘴角的血液。
他面上没有表情,目光却随着洞口处照射下来的光亮落在了不远处……
谢危见过游刃有余的姜雪穗,见过满眼仇恨的姜雪穗,见过恼羞成怒的姜雪穗,唯独从没见过这样的她,颤动的眉睫跟低低的抽泣声,周身笼罩着一层雾水蒙蒙,清冷脆弱,如同快要碎掉的美玉。
有那么一瞬间,莫名的情绪从他心上涌出,但想了想刚刚她的言语,却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人在肉体受到刑罚的时候,可以凭借意志的清醒而不屈服,但是如果意志也受到折磨而崩塌,谁又能保证得了什么?
她果然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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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并没有给姜雪穗缓过神来的机会,他不顾面前人周身写满的抗拒,径直走到她面前,半蹲在地,右手微微抬起她的脸庞,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惊魂未定的眼神。
此刻的他在姜雪穗这里,犹如一头看见猎物的恶狼,眼里布满血丝,平日里的淡漠在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力抑制的暴戾。
他看着那黝黑清明的瞳孔中自己那副可悲的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感受到姜雪穗的颤抖,他张了张口,嘶哑着询问
“还有谁知道?”
他的语气平静地出奇,却莫名另人胆寒,姜雪穗被他问得周身战栗,额间后背的冷汗倾泻而下。
“只有我……只有我知道……”
姜雪穗泫然欲泣,脸上写满了无助,但是她能够回答谢危的问题,就足以证明她不是如表面般脆弱。
她慢半拍地明白谢危刚刚那些所作所为的原因,也懊恼于自己的心理防线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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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下一秒,她抓住了谢危的腕,白皙光滑的皮肤跟谢危刚劲有力、青筋凸起的手有着明显的色差,她的脸上泪痕未干,眼却里变得冷静,嘴唇微动,声音轻得缥缈
“如果出不去,我不保证其他,世子。”
大言不惭
谢危一愣,低头笑出声,显然没想到,姜雪穗居然这个时候,还会让他有“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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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刚刚的恐惧跟绝望是真的,现在的镇静跟平淡也是真的。
“姜雪穗,谁给你的勇气?”
谢危又一次好奇地问,不经意间帮她提拉刚刚撕坏的衣裳,感受到姜雪穗下意识地紧绷,笑意更深了,不等对面回答,又自顾自继续说
“手无缚鸡之力,却妄图蜉蝣撼树。你靠的是一身的胆量,还是那聪明反被聪明误的脑子?”
姜雪穗早就对谢危的毒舌免疫了,换作平日,她还能皮笑肉不笑地辩驳几句,但现在是什么时候,她只想保命。
“谢危,你是认真的,我也是。”
她笃定地看着他,语气不似玩笑,虽然不知道眼前的人刚刚经历了什么,变得如此阴晴不定,但是她觉得,坐以待毙不是一个好的方法。她总要踏出这一步,来再次试探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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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手下留情。
或许,那个可笑的计划没有必要了。
他心中想着,面上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中的情绪却渐渐消失。他刚刚的试探证明了自己的猜想,也抹去了心中唯一的惦念。
那个计划用不上,就意味着……她随时可以消失。
姜雪穗感受到谢危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笑脸盈盈地看着她,被他盯上的瞬间,姜雪穗仿佛一只炸毛的猫一般提起万分警惕,心中暗道不好。
她知道自己是靠着什么,才得以一次又一次地在谢危面前活下来。但是此刻,他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算计,而是……对待常人般的冰冷刺骨,像看一件货物。
那种打量物品的眼神,令姜雪穗十分不适,但也让她真正看清楚谢危的真面目。
他就是一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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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大人也开始做自己了?”
姜雪穗唤起了尊称,她觉得,直到方才,谢危才揭下那层唱戏的面具,他们两个人第一次真正地坦诚相待。
只是,面具之下的他,自己还是看不透。也对,经历了那些事,谁会真正地敞开心扉做自己?
永远不可能。
姜雪穗脑中闪过那鲜血淋漓的场景,头脑一时抽疼,便逼迫自己注视着对方。
她不需要真正看懂谢危。
有那么一瞬,姜雪穗看见了那双熟悉又绝望的双眸,让她更加确信自己所调查的结果。
即使那个结果,所有人都不会轻易相信,除了姜雪穗。
因为她,真正见过那时候的萧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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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你会求饶”
谢危没有理会姜雪穗的挖苦,即使隐藏得再好,也掩盖不了此刻的她最后的手段只有那张嘴,再无其他
“……跟刚刚一样”
她比谁都想活着,可现在却在找死。
“你在开玩笑吗?”
姜雪穗惊讶地看着谢危,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自己都险些笑出声,挪动了姿势想让自己舒服些,却疼得她呲牙咧嘴,完全不复往日的娴静
“我从不说废话。”
会向你求饶,也只是因为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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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危听懂了,盯着她的举动看了许久,自己也索性坐下休息。
他的身体,恐怕撑不了多久。
昨天夜里的药效,在杀戮的时候已经释放了大半,头痛欲裂,只剩下一股邪火在身体里横冲直撞,刚刚的将计就计,自己也差点收不住,此刻的他感受着一股一股直刺心尖的颤意,冷的有点撑不住。
罢了,留下她。
鬼使神差地,谢危的脑海里出现了这个想法,明明已经不需要她了,可自己却还想让她活着。
可理由是什么?
因为初次见面时的多看一眼;还是互相切磋的无心之举;亦或是皇宫窥见的言语陷阱;甚至是此刻的带着异样的坦诚相待……
谢危不知道,也不想纠结那么多。
“姜雪穗”
他冷眸一凛,把人重新打量了一番,恢复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我们……拭目以待”
目的已经达到,谢危也懒得再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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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夫人!”
“谢危,你死了没!没死吱个声!”
姜雪穗转头看向谢危,发现他直接坐在自己身旁闭目养神,一点都没有要出声的意思。
她知道,自己可算是过了鬼门关。
姜雪穗扶着石壁站起身来,不再理会身旁有些灼热的视线,清了清嗓子,大喊
“碧云!吕大人!我们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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