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了,夫人。”
姜雪穗半跪在地,右手被人牵制住,左手下意识地控住右肩,听见称呼,她微微皱眉。姜雪穗不喜欢别人这么叫她,想要反驳却觉得没有必要
“谢危,你把我家人藏拿去了?”
姜雪穗直接了当地询问此此前来的目的,她不想跟他牵扯太多,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复杂了,这不是好事。
“比起你的家人,你更应该关心你自己,雪穗,你好像从来都不会想你的处境。”
谢危挥挥手,让萧然退下,太后跟皇帝并没有废他多长时间,只要有软肋,只有他们还想苟且地活着,世上生不如死的方法多的是……
“我的处境?”
姜雪穗觉得好笑,但她笑不出来
“你利用我,让我父亲冒着家族大不讳搬迁祠堂,把那座金矿据为己有;让我妹妹冒着天下大不敬拿了凤印险些丢了性命,把沈玠牢牢控制在自己手里;让我好友为你们传递信息,让你现在得以稳坐钓鱼台,看鱼死网破,好不热闹的场面。”
姜雪穗红着眼,第一次把自己最想说的话告诉谢危。
“国权,金矿,商队,府宴,是非对错,都可以成为你的棋子!”
她明白,自己在刚刚进入燕府的那一刻,在地上金黄色的铠甲染着殷红血液,倒地不起的那一刻,在她看见身着华服的太后蓬头垢面地瘫软在地,浑身颤抖的那一刻,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是,我们的每一步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你完成了你的夙愿,可也放弃了你的生路。”
姜雪穗实话实说,她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谢危是一个会全身而退的人,一个眼神里泛着死意的人,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留活路!
“谢危,你把他们藏在哪里?!”
她的父母,她的妹妹,她的好友
姜雪穗一夜之间的亲人全都消失了,外面的兵荒马乱重现于世。
她拼命阻止,也只能够带领一些幼童转移到密道,带着一些足够的吃食让他们避一避风头,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成。
姜雪穗没有别人,她只能用茶房传递信息,可一切都太晚了。她颤抖着双手抓着谢危的衣摆,乞求着他告诉她家人的消息,她可以承受任何代价,可家人不能。
现在的一切,开始得猝不及防,结束如过眼云烟,太快了,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
“他们还活着”
谢危冷眼看着姜雪穗,他给她的惩罚,看来还不够印象深刻。
你就不一定了,雪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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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你的身体太弱了……”
谢危看着地上拼命忍耐咳嗽的姜雪穗,心中那莫名的燥动又上来了,他干脆一把将人捞上来
“你在进门之后,我差点就要给你这个礼物了,若我现在给你……你可喜欢?”
说着,谢危拿出一瓶药,放在桌子上,姜雪穗看见了那瓶身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五石散”三个字。
姜雪穗瞳孔一缩,她不擅长药理,可联想起来也足够了,姜雪穗真的没想过谢危会这么对她。
“为什么?”
死也得让她死明白些吧。
算了,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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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穗本不打算活着,所以在知道五石散后,也只是震惊于谢危的方式,而不是这东西产生的后果。
谢危就是谢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从知道姜雪穗是一颗不可控的棋子开始,就已经给她撒下天罗地网,他看不得姜雪穗的情绪稳定,看不得姜雪穗的镇定自若,他不需要姜雪穗为他所用,但他想看见姜雪穗撕破那层温婉外衣后,最真实的自己。
“……我可以不这么做……”
谢危不会给姜雪穗说明自己对她这特殊的感情,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这幅样子就觉得烦躁……比死牢里的抓的反贼囚犯还要烦躁!
他只是试探性地询问
“雪穗,明月能否独照一人?”
他想要姜雪穗跟他一起沉沦……不,他甚至明白……现在自己已经不是沉沦那么简单了……
而是,祈求。
“命里有时终须有”
姜雪穗下意识地反驳道
“命里无时莫强求。”
她想掰开谢危从背后对她的禁锢,却发现自己没了力气,姜雪穗最后的最后,不省人事前,只听见耳边有人低吟
“缘之一字,因何而起,由何而散”
“我说了才算,姜雪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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