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兰之契

三年前，魏婧羽第三次为江厌离破坏联姻时，是她和金子妍的初见。

金麟台牡丹宴上，金子妍的鎏金步摇被某种冲击力极大的法术影响突然断裂，里面是她无意发现的温氏密信。

魏婧羽在坠落的珠翠间闪身而至，指尖金线缠住即将曝光的密信："金姑娘的簪子，比温氏的噬魂砂还不稳当。"

金子妍藏起密信，在上首的金光善和周围宾客的注视下重新戴上簪子。“我也不知怎么就断了，也许是被魏姑娘的容貌惊艳的。”

魏婧羽不着痕迹打量她，兰陵金氏宗主唯一的女儿，与她并称绝世双姝的人，外界说她明媚娇俏，修剑天赋极高，是个被宠大的大小姐。此前年纪尚小，还未过多参加宴会，今日见只觉传闻不实，她分明也是心思细腻的妙人。

对面的人盈盈一笑，所有人皆以为她们的对话不过是小姑娘互相打趣，可其中暗藏的玄机唯有彼此知道。

宴席后魏婧羽借与金子妍相谈甚欢的名义在金麟台多留了几日，那日勾住温氏密信的傀儡丝还被金子妍留着，便于她们交流。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金光善抓了几个混入金氏的奸细，关在地牢内。虽然不知有没有做戏给他人看的成分，但依然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她们借傀儡丝定下了地牢相见，又趁金光善出门夜猎混了进去。

地牢中，金子妍将浸透迷魂散的供词扔在魏婧羽脚边："魏姑娘的傀儡丝，缠错了人。温氏可并非通过我传信的。"她踢开暗格，露出被捆成粽子的温氏细作——那人脖颈赫然插着魏婧羽的金蝉蛊。

"噬主之蛊，不如喂我的牡丹。"金子妍以剑碾碎蛊虫，花汁染红指尖，"合作吗？我出情报，你出毒药。”

魏婧羽望着她袖口暗绣的金色牡丹纹，突然笑了："我要金麟台西南角楼的钥匙。"

“做什么？”

“做你也想做的。”

月光漫过窗棂时，两枚玉扣在案上相击。她们在对方眼中看见同样的火焰——那是独行者在深渊边发现的同类。

魏婧羽拔下她头上残破的鎏金簪，施展了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巫术金兰之契，因为只一面她就认定了这个与她合作的少女是毕生知己。

她有点疑惑地接过，又郑重地把它重新插上去。“这是什么，法术吗？”

魏婧羽戳了戳她圆圆的脸：“是巫术，叫金兰之契。”义结金兰的意思，一辈子的知己的意思。

金子妍无奈地摊手，仔仔细细看了她一会儿，果然与那些俗不可耐的世家之女不同。“原来如此，但我现在没有衬你的东西，等我有了一定送最好的给你。”

“好，我等着。”夜晚的地牢不见光亮，她们清澈纯净的眼眸却泛着日月星辰都无法企及的光明。

许多年后，魏婧羽与金子妍同坠地脉废墟，刀锋刺入阵眼的刹那，地脉绽放出双生花。她泪如雨下，倒在悬崖边离她最近的地方，才知道所说的送最好的给你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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