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云深归处

魏无羡被蓝忘机从墙头拎下来时，怀里还抱着两坛天子笑。

"蓝湛！"他笑嘻嘻地晃了晃酒坛，"我特意给你带的——"

话音未落，避尘剑鞘已经抵在他后腰，蓝忘机面无表情："家规，禁酒。"

魏无羡眨了眨眼，忽然凑近："那含光君打算怎么罚我？"

当晚，藏书阁的灯火亮至三更。路过的弟子听见魏公子断断续续的讨饶声："我错了我错了......蓝湛你......这比抄家规还过分......"

蓝忘机清冷的声音隐约传来："《雅正集》第三十六条，不得狡辩。"

魏无羡一直对蓝忘机的抹额充满好奇。

某日清谈会，他趁蓝忘机闭目养神，偷偷拽了下那抹云纹白纱——结果被反手按在席上，手腕被抹额缠了三圈。

"蓝二哥哥，"他压低声音，"这算不算私用家规服饰？"

蓝忘机垂眸看他："《雅正集》未载。"

后来某次夜猎，魏无羡被毒藤缠住脚踝。蓝忘机的抹额突然飞出，如利刃斩断藤蔓。魏无羡捏着染血的抹角惊叹："原来还能这么用！"

当夜，他试图用这个理由让蓝忘机解下抹额"再演示一遍"，未果。

魏无羡给避尘剑编了个丑兮兮的剑穗。

蓝丝绳歪歪扭扭地缠成结，末端还串着颗从自己陈情上抠下来的小铃铛。蓝家小辈们看见含光君佩着这样的剑穗出门时，惊掉了下巴。

"难看。"蓝忘机评价。

魏无羡去扯："那还我！"

蓝忘机侧身避开："我的。"

后来某次遇险，魏无羡灵力耗尽。蓝忘机将避尘剑穗塞进他掌心，铃铛轻响间，磅礴灵力涌入经脉——原来那丑穗子里织进了三十三道传送阵。

"蓝湛，"魏无羡捏着铃铛笑，"你这是把半身修为都编进去了吧？"

蓝忘机转身就走，耳尖通红。

魏无羡一直学不会正经问灵。

某日子时，他偷了蓝忘机的琴，在冷泉边胡乱拨弄。不成调的旋律惊起满山雀鸟，却招来一只战战兢兢的残魂。

"这位......公子，"残魂瑟瑟发抖，"您要问什么？"

魏无羡挠头："呃......蓝湛喜欢什么？"

残魂："......"

突然有修长手指覆上他手背，蓝忘机不知何时来到身后，带着一身夜露清寒。他引着魏无羡的指尖拨动琴弦，清越灵音荡开：

"『心悦魏婴，可证天地』"

残魂瞬间消散——被齁死的。

静室廊下新添了张躺椅。

魏无羡常窝在上面晒太阳，身上盖着蓝忘机的白色外袍。某日蓝启仁路过，看见自家侄儿正弯腰给熟睡的魏无羡掖被角，动作轻柔得像对待什么珍宝。

"忘机！"蓝启仁痛心疾首，"成何体统！"

蓝忘机从容行礼："叔父，《雅正集》新修版第三百条，'道侣当珍重相待'。"

魏无羡在袍子下偷笑，被蓝忘机隔着布料捏了下耳垂。

暮色渐沉，云深不知处的钟声悠悠回荡。

有归处，有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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