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之夏
超小超大

"我说的是他原来学校的,"刘婷说,"张明说的。"

张明。这个名字再次出现。陈夏正想追问,上课铃响了,刘婷匆匆回到座位。

放学时,周阳在校门口等她,这在最近已经成为习惯。他们通常一起走到公交站,讨论项目进展。

"听说你有个'不好惹'的前女友在高三?"陈夏半开玩笑地问。

周阳的表情瞬间阴沉:"张明说的?"

陈夏点头:"所以是真的?"

"不!"周阳声音突然提高,引来几个路过的同学侧目。他压低声音:"我和林菲只是...曾经走得近一点,根本不算交往。张明就爱乱传话。"

陈夏从没见过周阳这么激动的样子。显然,张明这个话题是他的雷区。

"抱歉,我不该问的。"她说。

周阳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不,该道歉的是我。只是...张明和我有些过节,听到他的名字我就来气。"

"你们不是朋友吗?"

"曾经是。"周阳踢了一颗小石子,"直到他发现我喜欢的女生喜欢的是他。"

这个突如其来的坦白让陈夏不知如何回应。公交车适时到达,拯救了尴尬的沉默。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继续完善《夏日备忘录》,添加了更多照片和文字。陈夏发现自己在周阳面前越来越放松,甚至开始主动提出创意。而周阳似乎也渐渐放下阳光男孩的面具,偶尔会表现出敏感或脆弱的一面。

周五下午,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他们被困在实验楼的门廊下,看着雨水像瀑布一样从屋檐倾泻而下。

"看来得等一会儿了。"周阳看着阴沉的天色说。

陈夏靠在墙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正好我可以修改一下最后那篇文字。"

周阳凑过来看:"哪篇?"

"关于雨声的那篇。"陈夏翻开笔记本,"我觉得结尾太悲观了。"

周阳读着她修改的文字:"'雨声是天空的独白,无人倾听却依然诉说。也许这正是孤独的本质——不是因为无人理解,而是我们已忘记如何被理解。'"

"太矫情了?"陈夏有些不安地问。

"不,很美。"周阳轻声说,"只是...很痛。"

陈夏抬头看他,发现周阳眼中闪过一丝她从未见过的忧伤。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人见人爱的阳光男孩,只是一个和她一样,懂得孤独是什么滋味的少年。

"你知道吗,"周阳望着雨幕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像个专业的外人。每到一个新地方,我都能迅速融入,交朋友,成为集体的一部分。但内心深处,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

陈夏静静地听着,雨水的声音成为他话语的背景音。

"所以我拍照,"周阳继续道,"试图抓住那些瞬间,证明它们真实存在过。但照片终究只是照片,它不能代替真实的记忆和感受。"

"这就是为什么你喜欢和我合作?"陈夏突然问,"因为我也是个外人?"

周阳转向她,雨水反射的光在他脸上跳动:"因为我以为你不想被接近,却还是让我接近了。这感觉...很特别。"

陈夏的心脏剧烈跳动起来。雨声、潮湿的空气、周阳近在咫尺的脸——一切都变得过于鲜明,几乎令人眩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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