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

烘干机发出完成的提示音。陈夏取出周阳的校服，发现口袋里滑出一个小纸条。她本能地展开，上面是周阳潦草的字迹："为什么最灿烂的笑容背后，总是藏着最深的孤独？"

这个发现像一把小锤子敲在陈夏心上。她小心地把纸条放回口袋，突然明白了什么——周阳的阳光，就像她的冷漠，都只是一层保护壳。

周一早晨，陈夏比平时早到学校。周末她修改了几段文字，想趁没人的时候放进摄影社活动室。转过走廊拐角，她听到活动室里有声音——周阳和另一个人在交谈。

"...真的只是项目伙伴？"一个男声问，陈夏认出是张明。

"不关你的事。"周阳的声音冷冰冰的。

"得了吧，我见过你看她的眼神。"张明讥笑道，"怎么，这次认真了？不像你的风格啊。"

"闭嘴，张明。你不了解我，也不了解她。"

"哦？那她了解你吗？知道你在原来学校那些事吗？知道你爸为什么老是搬家吗？"

一阵沉默。陈夏屏住呼吸。

"滚出去。"周阳最终说，声音低沉而危险。

"被戳到痛处了？"张明不依不饶，"你以为换个学校就能重新开始？你爸的那些破事——"

一声闷响，像是拳头击中肉体的声音。陈夏忍不住探头看去——周阳把张明按在墙上，拳头抵在他领口。

"再说一个字，"周阳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我就让你再也说不出话。"

张明脸上闪过一丝恐惧，随即又恢复嘲讽的表情："行啊，为了个认识一个月的女生打老朋友。她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她看见真实的我，"周阳松开手，"而你只看见你想看见的。"

张明整理了一下衣领，冷笑一声："随你怎么说。但记住，纸包不住火，她迟早会知道你家的那些事。"

他转身走向门口，陈夏急忙躲进旁边的教室。等张明的脚步声远去，她才深吸一口气，走向活动室。

周阳站在窗边，背影显得异常孤独。听到脚步声，他迅速转身，脸上已经挂上了熟悉的笑容："陈夏！这么早？"

那笑容如此完美，若不是亲眼所见，陈夏绝不会相信几分钟前他曾愤怒到要打人。

"我...来放修改的文字。"她举起手中的文件夹，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你没事吧？"

"当然！"周阳夸张地伸展手臂，"周末过得超棒！我爸难得有空，我们一起去爬山了。"

他在撒谎。陈夏能从他微微绷紧的下巴看出来。但她只是点点头，把文件夹放在桌上："我改了几处，你看看行不行。"

他们像往常一样讨论项目，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紧张感。陈夏不断想起张明的话——"你爸为什么老是搬家"，"你家的那些事"。周阳的家庭有什么秘密？而她该不该问？

午休时，他们照例去了天台。周阳异常安静，只是机械地吃着面包，眼神飘向远方。

"周阳，"陈夏最终打破沉默，"如果你有什么想说的...我在这里。"

周阳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放下食物："你听到多少？"

陈夏心跳加速："足够知道张明说了些难听的话...关于你的家庭。"

周阳苦笑一下："我就知道。你走进来时的表情...太明显了。"

"明显？"

"那种'我有问题想问但不敢问'的表情。"他模仿了一下，逗得陈夏忍不住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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