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我被他死死压在身下,破碎的衣料间是他心口狰狞的狼首图腾。
殿外禁军统领的嘶吼还在回荡:“质子宇文珩已破锁而出!”
身上的男人却低笑出声,滚烫气息烧灼我的耳垂:“殿下听见了?”
他染血的指尖突然抚过我颈侧:“可我要的…还没到手。”
门外骤然响起刀剑破门声!
电光石火间,他撕下我半幅金线袖袍缠住手臂渗血的伤口。
“嘘——”沾血的唇封住我惊呼的刹那,他心口的狼图腾竟泛起诡异的幽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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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了?”
这两个字,裹挟着禁军统领惊骇欲绝的嘶吼,如同两道冰冷的钢针,狠狠扎进我混沌灼热的脑海。
“您囚禁在西苑别院整整三年的敌国质子——宇文珩!他……他逃了!”
轰!
像是被一桶裹挟着冰碴的冷水从头浇下,四肢百骸里疯狂奔涌的酒意和情欲瞬间凝固、碎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每一次搏击都牵扯着窒息般的疼痛。
宇文珩!
这个名字像一道裹着血腥气的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迷雾。原来是他!那个传说中被秘密囚禁在西苑深处、关乎两国微妙平衡的朔方质子!那个父皇口中必须“严加看守,静待时机”的筹码!他竟一直在我眼皮底下,伪装成落魄琴师,用那清冷的琴音,织就了一张捕获我的网!
巨大的震惊和被愚弄的滔天怒火,瞬间吞噬了所有残存的迷乱。我猛地睁大眼睛,对上压在我身上的男人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燃烧的野性烈焰并未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而熄灭分毫,反而像是浇入了滚油,更加炽烈、更加疯狂,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玉石俱焚的决绝!
“呵……”
一声低沉的笑,带着胸腔的震动,从他喉咙深处逸出。那笑声里没有一丝慌乱,只有浓得化不开的嘲讽和一种令人心胆俱寒的掌控感。他俯得更低,灼热的气息如同烙铁,狠狠熨烫着我耳后那片敏感的肌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碾磨出来,带着血腥味:
“殿下听见了?”他染血的指尖——不知何时划破的伤口正缓慢渗出暗红的血珠——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轻轻抚过我因愤怒和恐惧而剧烈跳动的颈侧动脉。那冰凉的触感和温热的血液混合在一起,激起一阵剧烈的战栗。“可我要的……”他的指尖微微用力,带着一种宣告般的占有意味,顺着颈侧的曲线下滑,划过锁骨,最终停留在心口上方那被撕裂的宫装衣襟边缘,悬而未落。
“……还没到手。”
那充满侵略性的停顿和赤裸裸的占有宣言,如同无形的巨手扼住了我的喉咙。理智在尖叫:他是敌国质子!他是骗局!他是致命的危险!可身体却在他滚烫的体温和铁钳般的禁锢下,背叛般地发软、战栗,一股源于骨髓深处的、既恐惧又夹杂着病态刺激的电流,疯狂流窜。
“砰!轰——!”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殿门处传来更为狂暴的撞击!不再是拍打,是沉重的撞击!木屑飞溅!那扇本就腐朽不堪的门扉发出垂死的呻吟,在巨大的外力冲击下向内猛地凹进一大块!门外禁军统领的咆哮带着破釜沉舟的杀气,穿透门板的裂缝:
“撞开!保护殿下!!”
刀剑出鞘的龙吟之声刺耳响起,冰冷的金属寒光透过门缝闪烁不定!脚步声、甲胄摩擦声、粗重的喘息声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方寸之地!
完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紧了心脏。一旦门破,我被敌国质子压在身下、衣衫破碎的景象落入禁军眼中……大梁长公主的颜面何在?皇室的威严何在?更可怕的是,宇文珩!他此刻的眼神,分明是亡命之徒的疯狂!他会束手就擒?还是……拉我一起坠入深渊?
就在门扉即将彻底崩裂、外面混乱的人影和刀光已清晰可见的千钧一发之际!
压在我身上的宇文珩动了!
快!快得只剩下残影!
他眼中所有的情欲和狎昵瞬间被一种冰封般的冷酷所取代,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只剩下最纯粹、最致命的杀伐本能!那只原本带着狎昵意味抚在我颈侧的手,猛地收回!
“刺啦——!”
一声更为刺耳的裂帛声响起!
我右臂华贵的金线刺绣宫装广袖,竟被他用染血的手,以一种蛮横到极点的力量,硬生生撕扯下大半幅!昂贵的金线在暴力下纷纷崩断!
剧痛传来!那撕裂的力道不仅撕碎了衣料,更在我手臂外侧留下了一道火辣辣的刮痕!我痛得几乎要尖叫出声!
然而,声音尚未冲出喉咙——
他已将那半幅还带着我体温、沾染着他指上血迹的华丽锦缎袖袍,闪电般缠向自己左臂!动作精准狠厉,没有丝毫迟疑。布料瞬间包裹住他小臂上一道不知何时撕裂的、正不断渗血的伤口,鲜血迅速在金色的锦缎上洇开,晕染出刺目的、带着诡异美感的暗红花纹。
这一切,从撕袖到包扎,只在电光石火之间完成!快得连门外的撞门声都仿佛被拉长了节奏!
紧接着!
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将我往床榻内侧一掀!天旋地转!我的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墙壁上,撞得眼前发黑!而宇文珩那沉重的、带着血腥气与汗意的身躯,如同捕食的猛兽,带着千钧之势,再次狠狠覆压上来!这一次,不再是狎昵的禁锢,而是彻底的、密不透风的遮蔽!他用整个身体作为屏障,将我死死地压进床榻与墙壁形成的狭小夹角里!
浓重的阴影笼罩下来,隔绝了门口即将涌入的光线。他的一只大手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置疑的力道,猛地捂住了我的口鼻!那掌心粗糙,带着薄茧和浓重的血腥味,瞬间堵塞了我所有呼吸的通道!
“唔——!” 惊骇的呜咽被死死堵在喉咙里,肺部的空气急剧消耗,窒息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漫上头顶。
“嘘——” 他那张俊美却染着血污与疯狂的脸庞近在咫尺,几乎鼻尖相抵。灼热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如同两口吞噬一切的漩涡,里面翻滚着令人窒息的警告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地狱传来的絮语,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想活命……就安静!”
就在这窒息与死亡的恐惧将我彻底攫住的瞬间!
我的目光,透过他破碎青衫的缝隙,猛地定格在他心口!
那狰狞的靛青色狼首图腾!
方才还在昏暗烛光下显得凶戾而冰冷,此刻,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在剧烈的喘息和搏杀气息的蒸腾中,它竟然……在微微发光?!
不是烛光的反射!
是图腾本身!
那靛青的线条边缘,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一层极其微弱的、妖异的幽蓝色光晕!如同埋藏在地底深处的磷火,在暗夜中被惊扰,悄然苏醒!那光芒极其微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冰冷而原始的生命力,随着他心脏每一次沉重的搏动而微微闪烁、明灭!
仿佛……那不是刺青,而是某种沉睡的古老凶灵,在他滚烫的皮肤之下,被这血腥混乱的绝境,被那染血的锦缎,被这濒死的压迫感,骤然唤醒!
我的瞳孔因这无法理解的诡异景象而骤然收缩到极致!极致的恐惧如同冰锥,狠狠刺穿了窒息的麻木!
“轰隆——!!!”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无数木屑的爆裂飞溅,那扇摇摇欲坠的殿门,终于被彻底撞开!
刺眼的光线如同洪水决堤,伴随着浓重的烟尘和冰冷的铁锈气息,猛地涌入这昏暗破败的殿堂!无数身穿玄色铁甲、手持森然刀枪的禁军士兵,如同决堤的黑色洪流,瞬间挤满了狭窄的门口!刀锋的寒芒交织成一片令人心悸的死亡森林!
“殿下!末将救驾来迟!!” 禁军统领魁梧的身影如同铁塔般堵在门口,焦急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烟尘弥漫的殿内疯狂扫视!
光线驱散了床榻角落的部分阴影。
映入所有闯入者眼帘的,是一幅极其诡异而震撼的画面:
破败的床榻深处,大梁最尊贵的长公主殿下,被一个高大健硕、衣衫破碎的男人死死地压在身下!男人用整个身体覆盖着她,将她严严实实地护在墙角与自己的身体之间,形成一道血肉屏障!长公主华贵的宫装被撕裂,半幅金线璀璨的袖袍,此刻却如同肮脏的绷带,紧紧缠绕在男人肌肉贲张、血迹斑斑的左臂上!
最令人头皮发麻的是,那男人露出的、线条凌厉的肩颈和一小片胸膛上,赫然刺着一只靛青色的、在昏暗光线下仿佛活物般微微闪烁着幽光的狰狞狼首!
“宇文珩!!” 禁军统领的怒吼如同雷霆炸响,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他手中的长刀瞬间扬起,直指床榻,“放开殿下!否则将你碎尸万段!!”
无数刀锋随之齐刷刷抬起,冰冷的杀意瞬间将这狭小的空间冻结!
压在身上的男人——宇文珩,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他的动作带着一种被惊扰的猛兽般的慵懒与凶戾。脸上沾染着飞溅的血点和灰尘,却无损那份刀削斧凿般的深刻轮廓。他没有看门口如林的刀枪,没有看暴怒的统领,那双深不见底、如同寒潭般的眼眸,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锐利和一丝……近乎戏谑的疯狂,缓缓地、一寸寸地,垂落下来。
目光的终点,是我。
被他死死捂住口鼻、因窒息而脸色涨红、眼中盈满惊骇与生理性泪水的我。
那双黑眸里,翻涌着我完全看不懂的复杂风暴——冰冷的杀意、孤注一掷的疯狂、一丝被压抑到极致的灼热……还有某种近乎荒诞的、令人心胆俱裂的占有欲。
他的拇指,带着薄茧和浓重的血腥气,极其缓慢、极其用力地,擦过我眼角溢出的那滴泪水。动作带着一种狎昵的、宣告般的残忍。
然后,他笑了。
唇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却足以让所有看到的人血液冻结的弧度。
无声地,对着我,做出了一个清晰的口型。
——殿、下。
无声的呼唤,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
他压在我口鼻上的手掌,力道没有丝毫放松,反而更紧了些,彻底断绝了我发出任何声音的可能。他的身体如同最坚固的牢笼,将我钉死在这方寸之地,动弹不得。后背紧贴着冰冷的墙壁,身前是他滚烫如山岩、散发着血腥与汗意的沉重躯体,口鼻被血腥的手掌死死封堵……我像一条被钉在砧板上的鱼,只能徒劳地感受着肺部的空气一点点耗尽,视野边缘开始泛起缺氧的黑雾。
无数道目光,如同淬了毒的钢针,从门口的方向密密麻麻地刺来。惊疑、震骇、难以置信……那些禁军士兵的眼神,在我破碎的衣衫、宇文珩袒露的狼首图腾、和他那充满占有与保护意味的禁锢姿态之间来回逡巡,最终定格在我因窒息而扭曲涨红的脸上。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只剩下兵刃反射的冷光在烟尘中不安地跳动。
“宇文珩!!” 禁军统领赵擎的咆哮再次炸响,如同濒死野兽的嘶吼,带着被彻底激怒的狂暴,“你这逆贼!放开长公主殿下!否则本将立刻下令将你万箭穿心!”他手中那柄沉重的环首刀刀尖剧烈颤抖,显然已处在失控的边缘。长公主在他眼皮底下被敌国质子挟持,衣衫不整……这简直是足以诛灭九族的滔天大罪!
赵擎身后,更多的甲士涌了进来,弓弩手已张弓搭箭,冰冷的箭镞闪烁着死亡的寒芒,密密麻麻地对准了床榻的方向,只待一声令下!
然而,被无数致命武器锁定的宇文珩,却仿佛置身事外。
他的目光,自始至终,只牢牢地锁在我脸上。那双深潭般的眼眸,此刻如同暴风雨前夕最深沉的海,翻涌着令人心悸的暗流。他无视近在咫尺的刀锋箭雨,无视赵擎的咆哮,只是专注地看着我因缺氧而痛苦扭曲的神情,看着我眼中因恐惧和濒死而涌出的泪水。
他拇指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指腹粗糙的纹理几乎要嵌入我的皮肤。那滴被他拭去的泪水,仿佛只是一个开始。更多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滑过脸颊,沾湿了他染血的指节。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幽暗,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被这温热的泪水点燃了,烧灼着,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偏执。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他心口那片肌肤上,那狰狞的靛青色狼首图腾,似乎被这剑拔弩张的杀气和极度紧张的气氛所刺激,那层原本极其微弱的幽蓝色光晕,骤然变得明亮起来!
不再是若隐若现的磷火!
那光芒如同被唤醒的凶灵之眼,在昏暗的角落爆发出刺目的幽蓝!线条边缘的光芒如同活物般流转、跳跃,勾勒出狼首更加凶戾的轮廓,獠牙仿佛要刺破皮肤,择人而噬!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而狂暴的气息,以宇文珩的身体为中心,无声地弥漫开来!
这诡异到极点的一幕,让门口所有严阵以待的禁军士兵都倒抽了一口冷气!不少人握着兵器的手都下意识地抖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惊惧!就连暴怒的赵擎,瞳孔也猛地一缩,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显然被这超越常理的现象震慑住了!
“妖……妖术?!” 有人失声低呼,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
这短暂的、因震惊而生的凝滞,给了宇文珩转瞬即逝的机会!
就在赵擎因那诡异蓝光而心神剧震、命令即将出口却又被硬生生卡住的刹那——
宇文珩动了!
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又似被那幽蓝图腾赋予了非人的力量!他扣着我口鼻的手猛地松开!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我火烧火燎的肺部,带来一阵剧烈的呛咳!
但这解脱只有一瞬!
我的腰肢被他另一条强壮如铁箍的手臂猛地勒紧!一股巨大的、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我的双脚瞬间离地!
“呃!” 惊呼被扼在喉咙里。
天旋地转!视野颠倒!宇文珩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如同一个轻飘飘的玩偶般,粗暴地、毫不怜惜地扛上了他宽阔而坚实的肩膀!
我的腹部重重地撞在他坚硬的肩胛骨上,五脏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剧痛伴随着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是飞速倒退的地面、他染血的青衫下摆、以及那双沾满灰尘却依旧沉稳有力的军靴!
“放箭!!快放箭!!” 赵擎目眦欲裂的嘶吼终于冲破喉咙,带着惊骇欲绝的恐惧!
“嗡——嗖嗖嗖!!”
弓弦震响!无数冰冷的箭矢撕裂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如同死亡的蝗群,铺天盖地般向着那个扛着我的、急速移动的身影攒射而来!
然而,宇文珩的速度更快!
在箭矢离弦的瞬间,他已如同鬼魅般扛着我向后疾退!目标并非门口那严阵以待的刀山箭林,而是——殿内那扇布满灰尘、通向更深处荒废庭院的后窗!
“砰!!”
一声巨响!那扇本就朽坏的木窗,在他如同攻城锤般合身撞去的巨力下,如同纸糊般轰然破碎!木屑与破碎的窗棂四处飞溅!
冰冷的夜风裹挟着草木腐朽的气息,瞬间灌满口鼻!
“追!!” 赵擎的咆哮和士兵们混乱的脚步声在身后炸响,如同追魂的丧钟!
宇文珩没有丝毫停顿,扛着我,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失重感骤然袭来!下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和嶙峋的乱石!冰冷的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呼啸!
“啊——!” 极致的恐惧终于冲破了所有束缚,化为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死寂的冷宫夜空!
就在这坠落的瞬间,我挣扎着扭过头,目光越过他剧烈起伏的肩膀,看向那破碎的窗口。
赵擎那张因惊怒而扭曲的脸庞出现在窗框后,他死死盯着宇文珩……或者说,是死死盯着宇文珩心口的位置!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骇然和一种……仿佛见到了地狱恶鬼般的极致恐惧!
他看到了!
他一定也看到了!
那在宇文珩急速移动中、在破碎衣衫下若隐若现的——
心口处,那狰狞的狼首图腾,正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如同地狱冥火般的炽烈幽蓝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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